Chapter 22(朝朝与暮暮...)(1 / 2)

双轨 时玖远 2564 字 9个月前

路上的时候姜暮以为靳朝会说些什么,毕竟老马今天让她早点回去,应该是和靳朝聊到她了。

但是一路上靳朝都没有开口,车子停在车行门口,姜暮下车后看见三赖在店里伸头张望,她对他挥了挥手,刚走进维修间,靳朝就直接把身后的卷帘门落了一半,对姜暮说:“聊聊。”

姜暮的脚步停了下来,靳朝将她的书包放在一边的箱子上,隔着举升机望着她,却并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让姜暮有些局促,她先开了口:“三赖哥说你出差了?”

靳朝“嗯?”了声,很快又肯定道:“嗯。”

姜暮的鞋底在维修间的地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维修间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她犹豫了片刻,又问道:“你一个人出差的吗?”

“不是。”靳朝声音略显低哑,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姜暮的内心开始摆动,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是跟女的一起?”

她的问题成功让靳朝撩起眼皮,随后道:“为什么这么问?”

姜暮看了眼帘子的方向,因为那后面的床头柜里放着一盒不可描述的东西。

但是此时和靳朝面对着面,她却问不下去了。

半晌,靳朝声音轻了几分:“还是想回苏州?”

姜暮低垂着睫毛看着自己的脚尖:”老马跟你说的?”

靳朝淡淡呵了口气,跨过举升机走到她的面前,姜暮退后了一步,身体向后靠去,还没贴到墙上,靳朝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校服将她拉到身前,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姜暮心跳攀升,她抬起头脸瞬间就涨红了。

而靳朝只是对她说:“墙上脏。”

姜暮大脑失去控制地望着他,靳朝移开步子靠在举升机的柱子上对她说:“就那么想走?”

姜暮低下了头,小声说:“住这怕打扰你。”

“打扰我什么?”

姜暮咬了下唇,维修间的灯没有开,光线从落了一半的卷帘门外照进来,她脸上是难以启齿的尴尬。

靳朝似乎突然反应过来,默不作声地审视着她的表情,直到姜暮败下阵来微微垂下视线,靳朝才叹了声抬脚重新走到她面前。

他个子太高,姜暮才到他的胸前,他高大的影子如薄纱般轻轻罩着她,对她说:“我和金疯子一起出去的,没有什么女的。”

说完后靳朝忽然笑了起来,他低下头感觉自己有些荒唐,搞得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解释一样,可他孑然一身这么多年,哪里会有女人来管他,又哪里会有女人让他交代清白。

他抬眸眼里带着笑意,俊冷的轮廓让人无法逼视,沉声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顾虑才想走的?”

姜暮吸着腮帮子,虽然被他一语道破,但是没脸承认,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身前。

靳朝不知道姜暮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哪里来的,看着她手脚局促的模样,他心里五味杂陈,从前那个开心会大笑难过会大哭,随时爬到他身上抢吃的,有点小心思都要缠着他说半天的女孩,如今在他面前变得如此敏感小心,时间改变了他,又何尝不是改变了她,他甚至想如果那时他一直在她身边,如今的她会不会多一些自信和底气。

姜暮的短发落了下来挡住脸颊,衬得脸更小了,他抬手刚准备帮她把头发拨开,三赖弯着腰将头从卷帘门外面伸了进来,看见的就是姜暮缩着身体乖巧地低着头,靳朝抬起手要去抱她的样子,半暗的光让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那画面惊得三赖直接喊道:“卧槽,你们干嘛?”

这一声让靳朝收回手,拉开卷帘门走了出去,靳朝半天都没再回来,姜暮便提着书包进休息室看书去了。

他去三赖那坐了会,三赖问他这两天怎么样,靳朝也随口和他聊了两句,只不过三赖一直挂着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盯着他,盯得靳朝拿起手中的烟盒就朝他砸去:“再用那种眼神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三赖抬手接过烟盒,顺手抽了根出来,又把烟盒扔还给他:“姜小暮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女人。”

靳朝低着头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叼到嘴上:“你怎么回的?”

三赖往旋转椅上一躺,双脚跷在收银台上弯着眼笑道:“我说你有还没盖章的。”

靳朝神情一滞,这话怎么听上去都像他有个床伴的意思,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三赖面前,伸手从他嘴上把才点着的烟夺了过来,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骂道:“你特么真会给我找事。”

……

靳朝从隔壁回来的时候,姜暮还在埋头写题,他走到玻璃外清洗着喷油嘴,姜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隔着一扇玻璃虽然各忙各的,但姜暮很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朝忽然开了口:“我没有女人,目前也不会考虑这个,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你既然来了铜岗,除了靳强那里,如果你愿意,这里也可以是你家,我在这,没人能赶你走。”

姜暮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那彷徨无措的心在听见靳朝亲口说出这番话后,好像飘零的叶子找到了可以短暂依附的树根。

靳朝见她始终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瞧了她一眼,姜暮伸手拿起晚上才发的那张通知单贴在玻璃上指了指右下角的“家长签字”对他露出明亮的笑。

通知单是一封告家长的信,大概也就是让家长注意高三学子的身心健康,及时关心现阶段孩子们的心理状况和作息时间,和学校携手帮助高三学生完成高中阶段最后的冲刺。

一些模版化的内容靳朝却看得很认真,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才伸手问姜暮要笔,然后弯下腰在桌角签下他的名字“靳朝”。

这不是靳朝第一次帮她签字了,二年级那年她拿着考砸的卷子跑到靳朝面前,说不敢告诉妈妈,但是老师要家长签字,靳朝见她哭唧唧的,帮她签了。

结果就是老师让她请家长,才上初一的靳朝背着书包跟个小大人一样出现在老师面前,对那个年轻的女老师说,他能对她的成绩负责,保证下次不会再考出这个分数。

年轻女老师听过这个才从六年级毕业的小学霸,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帮他们守住了秘密,后来每天晚上靳朝都拖着姜暮默写生字古诗,随时随地考她。

可就在姜暮考出好成绩的第二周,靳朝就离开了她,自那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也没有那么一个人再会帮她扛了。

姜暮接过单子看了半天,简单的两个字苍劲有力,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靳朝的字了,他离开苏州那年字已经非常有笔锋了,姜暮曾经对着他留下的作业本模仿了好久,她最终没有学会靳朝一手刚劲潇洒的字体,只是多年来一直追随着他的步伐努力练字。

姜暮将通知单折好放进书包里,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靳朝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一个小小的签名让他们的关系跨越时空重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靳朝没有看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低着头眼里也氤氲起难得的温度。

……

姜暮没有再管那盒不可描述的东西到底是干嘛的,就那样扔在床头柜里,不再理会。

自从靳朝帮她签了通知单后,姜暮感觉他真的在家长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因为第二天车行门口就多了个奶箱,靳朝居然帮她订了牛奶。

虽然姜暮很讨厌吃煮鸡蛋,但靳朝依然帮她煮了个鸡蛋,第一天姜暮还很敷衍地接过放进口袋告诉他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