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瑶张了张嘴,再度慢慢地跌坐了下去,手中的信笺缓缓地飘落在地上。
原来,楚逸暄留宿锦秀居,并没有方便助她救出汤饭,而是……他真的要保护许柔止?
不不,这不可能!
上一次,借徐奉生诬许柔止偷人时,楚逸暄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虽然他清楚是她与桑沃若策划了那件事,但却是以默许的态度,任由苏家的护卫劫走了汤饭和徐奉生,而没有追究半句。
许柔止是东宫安插在齐王府的耳目,而她,才是真正维护齐王府的人,楚逸暄怎么可能帮着许柔止来对付她呢?
苏乐瑶不相信,不相信!
嫣红见苏乐瑶这样,忙捡起地上的信笺扫了两眼,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忙扶住苏乐瑶安慰道:“夫人千万别难过,许柔止是东宫的人,王爷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维护许柔止呢?王爷若真的维护许柔止,现在就该派人来抓我们去对质了,可是王爷并没有,对吧?”
苏乐瑶红了眼眶:“他若不是维护许柔止,为何阻止我们动手杀她?”
“也许王爷另有打算,只是没有跟我们通气而已呢?”嫣红开导道,“夫人处处维护王爷、维护齐王府,王爷不可能不明白夫人的苦心,夫人可不要自乱阵脚呀!”
嫣红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苏乐瑶紧咬着牙,她可以忍到明天,再到锦秀居去打探情况,可是——现在楚逸暄他在哪里?
想到这里,苏乐瑶立即对嫣红说道:“快派人去看看,王爷是不是还在锦秀居?”
嫣红说:“锦秀居刚刚打过一场,眼下许柔止她们一定充满警惕,咱们不方便……夫人还是沉住气的好,千万不可妄动!”
苏乐瑶怒道:“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王爷和许柔止那个贱人卿卿我我不成?”
本来,楚逸暄留宿锦秀居,就已经让苏乐瑶嫉妒得发狂,她本想派出杀手杀了许柔止,许柔止和楚逸暄也就不能怎么样了,可是,许柔止竟然没有死,那以后半夜他们岂不是……
嫣红忙道:“夫人,夫人,咱们苏家眼下还没有渡过难关啊,为了保全整个苏家,夫人得先保全自己,对吗?今天晚上,就忍一忍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苏乐瑶紧紧攥着拳头,强忍住满心的妒意,真的还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仰起脸,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声,苏乐瑶缓缓地松开了双拳。
好吧!为了保全整个苏家,她得先保全自己,今天晚上的事,她也只能忍了!
————
难熬的一个晚上终于过去了。
碧苏与鹿鸣依旧起个大早,恭候着各自的主人醒来。许柔止趴在碧苏的床上睡得很香,完全一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架势。
许柔止的大床之上,楚逸暄坐起了身来,从容地挽着衣袖,“怎么,那个瞌睡虫还没醒?”
碧苏忙道:“昨天晚上审汤饭审得有些晚,所以睡得晚了,恐怕王妃要到中午才会起床。——王爷是要叫醒王妃一起用早膳吗?”
“不必了。”楚逸暄淡淡地道,“让她睡吧。”
刚刚带着嫣红来到门外的苏乐瑶,听到楚逸暄的声音,心里不由如刀戳般,猛然一痛!
昨天晚上,楚逸暄果然没有离开!
虽然上一次抓寒泽时,许柔止把楚逸暄留在了锦秀居,但是苏乐瑶知道,那天晚上楚逸暄与许柔止什么也没有做。而且,在抓到寒泽后,楚逸暄与许柔止去了华秀居,后半夜他是回平安居渡过的。
所以,昨天晚上,才是许柔止嫁入齐王府后第一次服侍楚逸暄?
所以,昨天晚上,他们俩已经行了周公之礼,真正地结成了夫妻?
一瞬间,苏乐瑶咬紧了嘴唇,一滴鲜血竟然破唇而出,缓缓地淌落了下来。
嫣红惊慌地扯了手帕,轻轻替苏乐瑶擦去血迹,苏乐瑶转身便要往院外走。
“夫人来了,怎么不进屋里来?”碧苏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乐瑶咬了咬牙关,这才缓缓地转过身来,脸色已经趋于平和:“刚刚听说昨天晚上锦秀居有刺客闯入,不知王妃如何?特地过来看看。”
碧苏端着洗脸盆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有劳夫人牵挂,昨晚幸亏有王爷保护,王妃才得以平安躲过一劫,可惜了那坏人的坏心思,全落空了!”
碧苏竟敢故意出言嘲讽!
苏乐瑶心里恨得牙痒痒,眉头也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曾几何时,碧苏是那样唯唯诺诺、比许柔止还像小白兔,那时的碧苏,哪有胆子跟她对话?
可现在,碧苏这丫头跟她说话,竟然连个下人礼也没有施!不但如此,许柔昌这才服侍了楚逸暄一个晚上,今天碧苏竟然就敢把楚逸暄抬出来炫耀,真是可恨!
一旁的嫣红怕苏乐瑶控制不住情绪,忙轻声说:“夫人听说锦秀居昨晚上闯入了刺客,所以来跟王爷和王妃问安,不知王爷、王妃可起床了吗?”
碧苏正要说话,屋里传来许柔止慵懒的声音:“苏夫人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