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苏含笑示意齐雨小声,她也压低声音道:“别让表哥发现,不然他可能会阻止你,毕竟你一个人出去,有点危险。我相信王爷昨天说的话肯定不是发自内心的,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你赶紧去问个清楚,能解开误会最好。——快去快回!”
哎呀!
齐雨超感动的,没想到碧苏不但这么了解她,还这么相信楚逸暄,楚逸暄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要感动吧?
她用力点头:“好,我会快去快回的!”
话说,她也不知道楚逸暄昨天说的是真是假,——楚逸暄开头说的那些话还好吧,让她跟他回去,可后面就越说越离谱了,说什么他知道她只是故意气他而已,只要她不过份,他还是会把她接回王府共享荣华,可如果她太任性,他就不念旧了!这还不算,他还说什么他是即将入主东宫之人,将来想要什么样的太子妃都有,还让她想清楚!
卧槽,这一段话不是他楚逸暄的风格好吗!
当时她是气晕了,气糊涂了,拂袖就走,可后来再仔细地回想回想,就觉得这话不像发自他内心的话,——就算他真觉得他能入主东宫,以他隐忍的性格,也不可能说出这么张狂的话啊!
当然,如果像碧苏说的这样就最好了,她希望他这么说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可以不追究,也可以原谅他。
但现在,她不是去跟他追问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想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病重了,虽然他是在装瘸,但毕竟他的脸很白是真的,气色很虚是真的,昨天早晨她也看得很清楚,当时还为他的脸色诧异,纵然他身上向来寒疾未散,但也不至于白成这样吧,一点气血也没有。
所以,昨天晚上齐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就联想到了,他会不会在大牢里受刑罚了,造成了内伤,所以才会病重。
趁着客栈里往来的客人最少的时候,齐雨赶紧扛着游方郎中的行头出了客栈。
想要效仿游方郎中喊两嗓子,但齐雨从没干过这个,一时头脑空白,想不起来作为游方郎中应该喊些什么,便干咳两声,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拐了几条巷子,才朝齐王府的方向走去。
碧苏虽然支持齐雨去解决问题,但当然不可能眼看着齐雨一个人去冒风险。
她已经拜托了君子璧暗中保护一下齐雨的安全,对于碧苏这一请求,君子璧没有推脱,只是道:“果然还是嘴硬心肠软!”
“是是,雨儿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碧苏附和。
“好,放心吧!”君子璧就站起身,“把你表哥带到桑沃若房里去,好好审一审桑沃若,别让他发现齐雨去齐王府了。”
“嗯嗯,那你们快去快回啊,君大哥。”
“这是你表妹的事,我可没法保证啊!”
没法保证就没法保证,碧苏嘻嘻一笑,“多谢君大哥!”
君子璧叹了口气:“谁让我摊上了风轻陌这样一个朋友呢?以后让他补偿我就是。”
碧苏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满口应承:“是是,是是!”
君子璧看了碧苏一眼,不由失笑:“你倒是越来越像齐雨那丫头了!”
碧苏一愣,也忍不住掩口笑道:“近朱者赤,近朱者赤。”
——远远跟在齐雨的身后,虽然只看到个背影,君子璧也能感觉得到齐雨的尴尬和不自在。虽然扛着游方郎中的行头,却一定是想不出来游方郎中应该喊些什么吧?
快步跟到齐雨身旁,君子璧替她提起药箱,轻声道:“徒儿,咱喊两声口号吧?”
我不会啊!齐雨想说。
然后她就郁闷了,什么徒儿啊?谁是徒儿?
然而看清来的人是君子璧,不由惊讶地瞪眼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君子璧也不答她的话,提起嗓门喊道:“小偏方,治大病,包治百病,药到病除啊!”
我去!
齐雨压住君子璧的手,低声斥他:“你还真敢喊啊!包治百病,药到病除这句话能随便喊吗?”
“你不这么喊,那还像游方郎中吗?”
君子璧一句话,问得齐雨哑口无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君子璧,只见君子璧长衫飘飘,下颌上粘的一副假胡须也随风飘飘,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医者模样。
难怪他喊她徒儿呢,看起来倒也有些像。
君子璧道:“你那声音,一喊就露馅了,还是我来吧。”
他干咳一声,把她挡在身后,低声道:“看我的。”
然后,“小偏方,治大病,包治百病,药到病除啊!”这句话就响彻了街头巷尾。君子璧喊得从容,朗朗上口,喊得跟真的一样。
齐雨郁闷地跟在他的身后,想想也好,她还省了许多麻烦了!
“留意一下街两边的人。”君子璧趁空隙提醒齐雨。
“还用你说!”齐雨当然留意到了,街道两边稀稀拉拉站的一些神秘人物,他们正警惕地打量着街道上走过的每一个男性公民,犀利的目光自然也没有放过他们两个。
不过还好,似乎他们两个这种长相不在他们的搜索范围之内,很快目光便从他们的身上离开,转而打量街道上其他的男子。
齐雨不由诧异,这些究竟是些什么人哪?若是公差找人,用不着这种方式吧!那只有是私人的身份了?
什么私人要用这样的方式在街上找人?他们找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