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宫,太后斜靠在美人木榻上,灵鹫将太后的手放在身前的小圆枕上,正低头细细为她修整指甲。
一旁的宁梓潼则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似是极其喜欢道:“还是太后这里的茶水更甘甜些。”
听闻赫连楚即将回到宫中,宁梓潼早早的便赶到熙宁宫,来太后身边凑趣。
太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口中却道:“都是一处的泉水,哪里会有什么不同?”
太后这两个月来心情很好,尤其是知道赫连楚病危之后,笑容越发灿烂。
宁梓潼看了一眼太后的神色道:“太后此言差矣,奴婢听闻,水乃万物灵性之源,想来这便是水质不同的原因吧。”
听了宁梓潼所言,太后饶有兴味的道:“此话怎讲?”
宁梓潼越发恭谨,解释道:“如今太后身份至高无上,尊贵非常,故而这是水神在向太后讨赏呢。”
此话甚得太后心意,虽然她知道这不过是宁梓潼为取悦她而想到的说辞,但还是忍不住笑容满面道:“如此,哀家便交由你去代哀家封赏水神。”
宁梓潼笑道:“奴婢自当领命,谢太后赏赐!”
闻言,太后放声大笑。
待太后笑过又道:“难得你一片衷心,待泰安帝殁了,你便跟在哀家身边,与哀家做个伴也好。”
宁梓潼连忙跪拜谢恩。
太后摸了摸右手中指上的碧玉戒指,心想,若是赫连楚真的殁了,她才会放心将这戒指摘下。
宁梓潼重新坐起来,发现太后盯着手上的碧玉戒指发愣,不知在想着什么,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门外闪进一太监,对太后回道:“禀太后,泰安帝已经进入宫门,正往熙宁宫方向赶来。”
“嗯。”太后表示知道,挥退太监。
宁梓潼听了,手指摸向怀里的硬物,对太后道:“太后,奴婢还有一事要向您禀告。”
太后道:“讲。”
宁梓潼看了看快要给太后修好指甲的灵鸠,以及侯在左右的太监侍女,有些犹豫道:“此事关重大,还望太后屏退众人。”
太后闻言有些犹疑不定,不知宁梓潼到底要讲何事,但还是让众人都回避,然后看向宁梓潼。
宁梓潼见众人离开,这才小心翼翼行至太后身边附在太后左耳边,见太后侧耳倾听,并没有任何防范,右手悄悄伸进怀里,轻声道:“太后,奴婢要说的就是……”
呼吸间,宁梓潼已经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只听“噗”的一声,插进太后胸口。
“今日便是太后的死期。”宁梓潼的手上迅速被太后胸口流出的血染红。
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看胸口的匕首,又看向着宁梓潼,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一手培育出来的棋子竟然在自己大功告成之日,向自己胸口插进了匕首。
“你……”太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体力在迅速流失,说话竟有些艰难。她拼尽全力的抬起右手,让中指的碧玉戒指对准宁梓潼,然后按下机关,一枚极其细小的银针从戒指上弹出,正好扎进宁梓潼的脖领间,宁梓潼只觉脖领一麻,她低头看见太后脸上露出狠厉的笑缓缓道:“既……要哀家……死,你……下来陪……我……”说完这句话,只见太后举起的右手倏忽垂下,竟已然咽了气。
宁梓潼听了太后的话,心中一跳,突觉鼻子有些痒,伸手一摸,竟摸了一手血。
她这才知道太后手中的戒指竟然是一个暗器,宁梓潼心中惶恐,有些害怕。她早已看出慕君扬对顾灵若有情,她猜出慕君扬已经不再给赫连楚下毒。太后亲政以后,顾灵若突然消失,一直置身事外的慕君扬居然自请去姝国说和,而归来之后更是性情大变,极力劝说太后同意赎回赫连楚。
自以为洞晓万事的宁梓潼于是也不断提及赫连楚的好,就等着赫连楚回来的这一天,杀了太后,助赫连楚夺回皇位,以期获的更大利益。然而……
宁梓潼感觉心口如同被千万只手撕扯一般,疼痛难忍,她倒在地上,心想,赫连楚你怎么还没有来,快来救我,又想到慕君扬医术高明一定能解了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