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懂点事了。
他们知道这样在贵人面前狼吞虎咽吃东西,姿态很丑,很丢人,但他们就是控制不住,一边狂吃,一边偷偷掉眼泪。
晏泽喝了半碗热牛乳,抱着羊肉烧饼啃:“好香!”
慕听雪道:“这羊肉烧饼,是摄政王府的膳房做的。与你之前扔在地上的,没有任何不同。”
晏泽无比羞愧,臊红了脸。
他彻底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有多么的离谱。这个难吃那个不合胃口,晏家全族上下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只为了让他多进一口,游几十桌菜他都瞧不上眼,还会把桌子掀了。就爱吃娘亲的巧克力薯片小零食。
祖母会纵容他,笑着说阿泽真可爱,是厨子手艺不好,厨子该打。
这是可爱么?
是可耻!
慕听雪又夹了一块白糖发糕,放在了儿子嘴边。
晏泽立刻张开嘴,猛咬了一大口,清甜的味道充斥在唇齿之间,细嫩的面质,比粗糙的黑糠团子强了一万倍!
“甜么?”
“甜!好吃!”
“这与你祖母,喂你的白糖发糕,也无任何不同。”
慕听雪放下了筷子,“泽宝,云煌有好几万个这样贫穷的石村,他们种着世家门阀的田,收获满仓粮食,依然会活活饿死。”
如果泽宝一直这样下去,没有任何觉悟,那么他纵然顶着摄政王世子、晏家长孙的名头,日后最多袭爵做个富家翁,也绝不会是长公主谢清鸢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