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理侧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任仙道载着她顺着沿海的公路向远方而行。自行车漫无目的地前进,自成一个无人侵扰的小世界,陪护着他们一起逃离尘嚣、一起流浪天涯、一起奔赴世界的尽头。
绪理一只手拂在鬓角,以防被风吹得乱飞的发挡住自己的视线。她看见一望无际的海平面遥遥与天际线相接,夕阳暖黄色的余晖在天边灼烧出浓墨重彩霓霞,倒映在海面上形成明暗绰约的剪影。拍打着沙滩的白浪也被镶上了一层金边,漫天金雪千堆叠卷。
海鸥贴着堤岸低空飞过,悠长高鸣,洁白的羽翼抖碎金红的日影往海中飞去,不多时便远得只剩芝麻般的小黑点。平交道尖锐的警示音循环响彻,闸口落下,电车减速通过交汇路口,与他们短暂地并驾齐驱后又远远地把他们甩在了后边。
绪理望着电车远去的背影,莫名有些感慨与惆怅。
彰君其实很少骑单车的,今天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骑了单车来赴约,还邀请她一起去兜风看海岸线。
身为神奈川县人,镰仓的海岸线她早已看过无数遍,不像自小生活在东京的他,对广袤无垠的大海总怀着一种诚挚而新奇的热爱。
可他的邀约,她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当他半跨在单车上,微笑着向她招手时,她毫不犹豫地侧身坐上了后座,无问东西,任他带她去地北天南、海角天涯。而此时,她才发现,镰仓的海,与平日里所见的,是那么的不同。
她有些庆幸,幸好今天的裙子不长不短正正好,既不会尴尬地挂到自行车,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遮掩以防走光。
“我说,小绪,你还是扶着我吧,这么坐着,小心掉下去哦。”彰君带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微微侧目,语气调侃揶揄。
绪理闻言,莫名双颊滚烫。
他们虽然一直以来都关系暧昧,却始终保持着必要社交距离,连牵手都没有过,更别说更亲密的肢体接触了。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这大概是对他们的关系最恰当的阐述。
“没、没关系,”绪理结结巴巴地拒绝了,“我平衡感很好的……”
她话音未落,自行车已离开公路驶上了堤岸,路况霎时变差,颠得绪理下意识惊呼一声,本能地从背后扶住了他的双肩。
绪理:“……”
前面传来一阵轻笑。
绪理顿觉窘迫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