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坛前,布棚下。
就在陆子梧目送着最后一个前来伸冤的妇人,在留下一篮圆润饱满的青梨后满意离去,正要和文施琅她们一起收拾收拾回去歇息时,不知怎的,她突然察觉到一道突兀停留在身上的视线。
她顺势望去,在大约两丈之外的一处屋檐下,一个头戴遮阳竹编草帽的锦衣小公子正朝着这头张望着。
虽离得远了点,让人有些看不清五官,但因他没有刻意遮挡,也就只需一眼,陆子梧就将其给认了出来。
她朝金卓四周看了看,意外地没在他身边发现乌玄感的身影,甚至于连个随侍的侍从都找不见,也不知他就那样光秃秃地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陆子梧遥遥与金卓对视,越打量他那身泛着隐隐约约的细碎金光的衣袍就越满意。
是条自己咬钩的鱼啊。
嗯,还是条金光闪闪,家里有矿的金鱼!
思及此,陆子梧顿觉方才连着与人沟通了两个时辰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她像是又被打了鸡血一般,语气轻快地回首对着文施琅嘱咐道:“施琅,你先带着人回去吧,不必等我,我随后再来!”
文施琅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那不知何时已在头上顶了个草帽,手中一左一右揣了两个大青梨,急匆匆地朝着炽热无阴的街巷而去的陆子梧的背影,无助地唤了声:“仙师……”
可已经着急着去见那闪闪发光的大金山的陆子梧显然是没精力再多回应她了,她在烈日下大步朝前。待离那屋檐越来越近时,则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咬了咬后牙根儿,压下了自己嘴角那意图有些过于明显的嚣张的笑意。
片刻后,她再抬首,就已经是一副亲善内敛沉稳的表情了。
陆子梧于屋檐前站定,她头上的那顶帽子似乎编织地有些潦草,以至于让日光穿透了缝隙,在她脸上洒下了些许灿金的光斑。
一颗圆润饱满,看着就汁水丰盈的青梨被递到金卓面前。
他看着面前那人笑着望向他。
“这位公子有何冤屈?不若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