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诩听了她的话,端着角杯,摇头晃脑地讲这种说辞否了过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1。世人都是如此,你这不算的。”
“哦,是吗。”陆子梧挑眉,没和聂诩在这种事情上多做争论。
她今日放下手中的事务来这一趟,可不单单是为了给他送业绩的。
“府君如何看我,我心中又在想些什么,与你我二人而言……”她端着酒杯向窗外虚指,“只需确认立场相同,这些事情也不影响我与府君互通有无,和衷共济,不是吗?”
聂诩斜撇了她一眼。
“你可当真是胆粗气壮,无所畏惧。”
“这话说得……若无那位的首肯,在我把梁端带走的第一天,这身上的东西怕是就要被扒个干净了。”陆子梧掂了掂自己腰间的银铜双佩。
“那你就不怕那个老谋深算的找你秋后算账?”
“怕啊!怎么不怕?我日日夜夜都在担心,倘若哪一日做过火了,又或者说教主找到更顺手的刀具了,就将我给替换了去。那我这些时日勤勤恳恳地,岂不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陆子梧睁大了眼,蹙着眉,面上尽是真情实感的忧虑之色。
然而聂诩倒不太吃她这一套,只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哪你会没有准备?就任由他这样将你摆布?”
陆子梧向前凑了凑,目光落在聂诩存放名单的地方。
“所以啊,府君您也知道,我这不是来找您相助了吗?”
聂诩摸了摸怀中那张纸,大方道:“你说说,要我如何帮你?”
“十日前,来使者飞升仙去的第二日,府君曾遣人来说,备下了一份薄礼,要庆贺一二。只可惜,到了今日,子梧还未见过这礼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经陆子梧这一提醒,聂诩像是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儿一样,心虚地摸了摸鼻头。
“这事儿啊。”他思索片刻,将锅甩到了陆子梧头上,“还不是因为陆仙师材优干济,短短几日便屡破要案,得时教主提拔看中,令聂某人刮目相看。早先备下的那份礼物,如今若是再这般堂而皇之地前任给你送去,哪还能做庆贺之用啊?你不嫌我将你看低了去,心中生怨,便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