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金府后院,灯火通明。
李舟在正厅中坐立难安,他时不时地探头望向回廊外院门的方向。
自打今日早些时候从清辉阁拜别那聂太守与陆仙师后,他就被拘在这庭院里了。无论是说自己有急事需外出走动,还是说先前就约了些生意上的伙伴有要事商谈,都被一一拦了下来。
他撇了眼守在厅门外的两个穿着打扮看似与旁人无异的家丁,将心中的躁动压了下去。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他好歹也算得上是这金氏的半个主人,倘若他执意要走,寻常家丁哪敢拦他?
可这两人却不同。
他曾经可是见过的,手段酷烈,行事狠辣,帮着他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儿。可更重要的是,偌大一个金氏也只有家主能使唤的动这些人。
若非必要,他也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对着干。
可一回想起白日里金逾那副模样,李舟心里就止不住地打鼓。
这一年来金逾是越来越疯了,稍有不顺,不知是哪句话招惹到她了,她就用一副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人不说话。
每当这时,李舟都悔不当初。
原以为是来做金氏的乘龙快婿,他一朝得道,连带着家人也能跟着享福,虽不能纳妾,但妻子娇美,家财丰厚,对他来说这赘婿也只是一时的,只要金逾生下的孩子是他的种,待百年之后,让这偌大的门楣改名换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这入了金氏的大门后方才知晓,别说是将家人接进来一起享福了,他就是想要那些钱去贴补亲朋都要被家主给叫过去明里暗里地敲打。直到他夹着尾巴,老老实实,谨慎做人足足一整年后,才能慢慢地接触到这金氏的富贵,悄悄在这府邸里安排进自己的人来。
不过好景不长,这时日久了,金逾迟迟未能怀上子嗣,他那岳父难免就心生不满。好在他回回也只会叫金逾过去训话,他李舟却是躲过一劫。
可谁知那个疯女人竟敢把气撒到他身上!
李舟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在金逾身上吃的那些暗亏,一时耐不住性子,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