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孟霁认识,正是那天晚上被她黑吃黑了的雍由。
“让孟郎受惊,是我的过错。”雍由一进屋子,就朝孟霁行了个大礼。
“雍郎这是何意?”孟霁靠在凭几上,将眼睛上的巾子拉开一个小缝,看了对方一眼,却又赶在流泪前,把药巾盖了回去。
雍由直起身子,刚要开口,却在阿哈嗼凶狠的一瞪之下,险些忘了词,他卡了一下,方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雍某之前受歹人蒙蔽,对孟郎多有误会,险些酿成大祸。今日特来赔罪!还望孟郎宽恕则个!”
他说着便将黄三娃来找他之事简单讲了,“我被那黄三娃儿误导,以为孟郎是那等欺世盗名之辈,心里有些不忿,这才遂了那几个痞子的意。”
“那你又怎知我并不是黄三娃口中的假仁假义之辈?”孟霁实在是不习惯抓瞎,忍不住又从药巾缝里往外偷看了一眼。
“我的人回来跟我禀报了。”雍由想起自己那些手下回来时的凄惨模样,不由停顿了一下。
“回去跟你告状了?”孟霁语气凉凉。
“呃……倒不是说这个,”雍由回过神来,“他们跟我说,那些百姓都帮着揍他们,甚至那些妇人,也从宅子里冲出来帮忙。若孟郎当真是假仁假义之辈,又怎么会如此得这些黔首的维护?”
他的语气很诚恳,“不想孟郎竟当真是如此义薄云天的豪杰,是我错信无赖,冤枉好人了。”
他说着朝着孟霁一拱手,“我累得孟郎双目受伤,孟郎若是不愿原谅,雍某也可以理解……”
“无妨,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了就行,”孟霁豪气地一摆手,“反正我也没多大损失……”
她说着便是习惯性地一睁眼,这三番四次地不遵医嘱,终于惹来了眼睛的抗议,疼得她“嘶”了一声。
阿哈嗼当场急了,“大王!不能睁眼!”
“不睁了,不睁了,”孟霁认怂,摘了冷透的药巾递了过去,“你去帮我换个药巾。”
打发了阿哈嗼,孟霁又打发雍由,“论理,雍兄登门,我该设宴款待,不过眼下我这眼睛伤了,府里也是乱糟糟的……”
“咱们行侠之人,就不要拘这些小节了,”雍由摆了摆手,“等孟兄弟好了,由我做东,给兄弟你设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