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天还微亮，徐开泰推开门，来到客厅，发现桌上垒着一堆酒瓶子，地下还有放着七八个的酒瓶，一堆散落的花生米，还有一些鸭货的骨头。

而他的父亲，徐志荣像一扇猪一样仰躺在沙发上，嘴里发出打雷一般的呼噜声。

徐开泰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肥硕的脖子，薄薄的表皮下是血管在跳动，拿菜刀割破动脉，血溅出来的样子一定很有美感。

长长的刘海下是一双阴郁怨恨的眼睛。从小学开始，徐开泰的妈妈林美玲就忍受不了他父亲，神经病式的掌控欲。

每次上班都要不停地给她打电话。整天疑神疑鬼，怀疑林美玲在外面有了男人，经常跑去林美玲厂里闹事，逮着个人就问林美玲在厂里有没有勾搭人。

有时候，林美玲在厂里加夜班，他更是暴跳如雷，要求对方立刻马上回来。上夜班都是不正经的女人再上的。鬼知道她去上的夜班还是男人。

徐志荣还要求林美玲把所有的工资都要上交给她，每个月家庭用的开销，都从他这里走。

他则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情好了就开着辆车，去卖猪肉，心情不好了，就懒得去，在家喝闷酒，甚至时不时还会动手打林美玲。

这样的结婚过了七八年，徐开泰十岁的时候，林美玲彻底受不住，抛下徐志荣父子跟邻村一个男的跑了。

徐志荣知道后当即暴跳如雷，跑去林美玲娘家闹事，又砸锅又摔盆，把当时的外姥爷都气昏过去。

外姥爷那边的人直接报警，把徐志荣抓进去关了十来天。

十来天，从警局里馊着味的徐志荣爬出来了。他的性格更加暴躁，原本打林美玲，现在林美玲跑了，没人护着徐开泰，他就开始打徐开泰。

拿着皮鞭，鞋拔子，不拘泥于什么，只要手上有的就敢拿起来打。

偶尔还会掐着他的脖子骂他贱种，怀疑他是林美玲和别的男人给他带的绿帽。

徐开泰经常被打得半死不活。起初还会有邻居帮忙拦一下，报个警，但每次警察都是批评教育一下徐志荣，或者拘留几天，又放了出来。

徐志荣变本加厉，警察越是来得频繁，他进局子次数越多，打得越狠。反正徐开泰就只能靠他养着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教训。其它邻居知道后也不再报警，顶多就是拦一拦。

徐开泰从徐志荣脏裤子里，掏出来五块钱。把桌上的花生米和剩下的鸭货拾掇在一个饭盒里，这五块钱加上这些就是他今天一整天的饭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