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杜心月一愣。
季莨萋冷笑,“你那妹妹,我也是见识过的,猜不到十成也猜到八成了。”
杜心月小嘴一撇,又哭了起来。
钱晖,钱家嫡子,当朝月妃娘娘的小弟,上次在赏花宴上,季莨萋还与这个钱晖钱国舅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心月竟然与这种家伙定亲了,那钱晖是个什么人全京都的百姓估计都一清二楚,纨绔子弟,吊儿郎当,为了一个青楼名妓,不惜一掷千金,与人公然在街头打架,架打到了京都府尹衙门,还是其父国丈大人亲自出面,才将事情摆平。
听说他时年二十有四,娶过两房妻子,都“重病去世”,府中有七八个妾侍,却一个也没怀过孕,众人都说,这钱晖就是个鳏夫的命,娶不到妻子不说,连妾侍也生不出儿子,终生只能鳏寡孤独。
杜心月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一想到自己好好的黄花闺女却要嫁给一个死了两房妻子,并且人品低劣的富家痞子,又趴在床上伤心欲绝。
季莨萋看得心疼,但她一个外人,终究无法干涉杜家的家事,也只能拍拍杜心月的背,轻轻的安慰着。
这个晚上,一个深受受伤的女子,一个代妹出嫁的女子,各有心思,直到月上树梢,也没人睡下。
第二日,日过午时,杜心月正扶着季莨萋用午膳,前头孙姑姑突然亲自跑来,她审视的目光现在季莨萋身上打了个转,然后面色沉重的道,“季小姐,宫里的公公在外头候着,要……接你进宫。”
“进宫?”杜心月诧异的惊叫一声,手中舀粥的勺子蓦地一顿。
“说是皇上要见季小姐。”孙姑姑言语里带了些冷意,季莨萋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季莨萋何德何能,怎会突然之间得皇上召见,若是太后召见也就算了,毕竟她和澜郡主比过一次,太后因此对她好奇,让她进宫一次也是有可能的,但皇上……皇上与她这个季家的小小庶女能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召见她?
“莨萋,会不会有什么事?”杜心月担心的看着她,昨晚哭了一夜,她的眼睛本来就肿了,这会儿浮肿的眼睛配上担心的神色,看着倒是有些滑稽。
季莨萋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才抬头对孙姑姑道,“请孙姑姑先在外面等会儿,我换了换了衣服就出来。”
“你……能下床?”孙姑姑表情一顿,眼底的寒意更深了。昨日她特地来探望季莨萋,那时候季莨萋分明还下不得床,连给长公主请安都去不了,可不过一夜就能下床,还能进宫了,怎么,是皇上的召见就了不起了?连身上的伤都能一夜之间好利索了?
季莨萋看孙姑姑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岔了,便苦笑着道,“下床是困难些,但总不能违抗圣旨,再说莨萋现在住在长公主府里,若是抗旨必会连累长公主受皇上斥责……到时候……”
孙姑姑想了一下,皇上性格多疑,对长公主这个从泉国回来的寡妇本就有些清淡,若是以为是长公主拦着季莨萋,不让她进宫的,只怕更会对长公主不满,这么一想,她就点点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