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宛韵!
那个把喝药当喝水的人。
那个温婉和顺、与世无争的人。
那个像大姐姐一样关爱、开导她的人。
司沅攥紧拳头,将情绪压了下去,“发生什么事儿了?准备藏木偶的人不是被抓到了吗?”
“中毒身亡。”
“其他人呢?姚乐珊呢?”
“姚孺人他们都无事,只元氏夫人。”
司沅紧闭双眼,心里发苦,已经说不清是该觉得幸还是不幸。
当日,她给元氏发去消息,让她务必小心有人意图借用巫蛊之事陷害侯府。
果然,夜间时分,真的在侯府的院墙外,发现一名鬼鬼祟祟的可疑人,怀中正揣着木偶人,幸而守卫发现即刻拿下。
可即便如此,阖府上下依旧不敢懈怠,后续更是加强府中戒备。
本以为这件事就可平安度过,可谁曾想,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一条,她竟然故技重施,又要下毒害人!
而这次,竟然真的让她得手了。
司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元氏!
只因为元氏是赵珣的夫人吗?可元氏也不是自愿要嫁的啊!
司沅半晌才开口,“赵珣回来了吗?”
“今日就会到了。”江蓠颔首。
司沅素服加身,除冠去髻,长发落下,妆容素净,“我们去宫门口。”
江蓠没明白,“公主,是要去等侯爷吗?”
“去把布包带上。”司沅说完便不再开口,已然朝殿外走去。
江蓠取了装着玺绶的布包追了上去。
时值盛夏,烈日炎炎,正当午时。
司沅坚定而决绝地走向平成门。
她手捧玺绶与血书,从北宫行至南宫,一路途经漪澜殿、章华台、勤政殿、玉清宫......出了南掖门,再过玄武门。阖宫上下,宫人内侍无不侧目,士兵守卫无一敢拦。
俯瞰而去,在这偌大的皇城中,她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在地上一点点前行。
直到平成门,她将陈着玺绶与血书的瑶盘举过头顶,跪了下来。
“公主,你这是干嘛呀?”江蓠一声低呼,作势就要将她扶起。
“陈情,除害,你去边上。”司沅心里无比平静。
虽然这样无疑是以卵击石,但是此刻她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日头一点点西斜,时间一点点流逝,司沅就这么直挺挺跪在硬邦邦的青石板上。
双腿又疼又麻,胳膊又酸又困,整个人也是又热又渴。
司沅分明感受到,当下只需一缕轻风就能将她吹倒,但现在绝不是倒下的时候,她必须要坚持到底。
司沅就这么咬着牙一分一秒地熬着。
终于,太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平成门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皇上的銮驾慢慢出现在视野里。
司沅,就跪拦在路的正中央。
不出意外地,随行护卫井然有序地冲了上来,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司沅面容苍白,唇上无色,整个人摇摇欲坠。
蓦然出现在大众视线,惊得众人无法动弹。
早有内侍上报,皇帝出了龙辇,蹙眉而视。后面车架上的纯贵妃、宋昭仪皆纷纷探出头来围观。
赵珣亦是不敢置信,待看清来人后,立即跳马飞奔而来。
司沅微微一笑,终于等到了,可也真的是坚持不住了,身子一软,摔在地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