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怯懦来源于恐惧,而恐惧来源于自卑。
他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从来没有消退过。
沈宴溪伸手将江睦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你所拥有的都是因为你值得,别总是看着我的背影,你回头去看一看,就会发现大家用多么敬佩倾慕的眼神看着你。”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值得我喜欢。”
江睦僵硬地回头,视线所及之处众人沉醉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有人看到了他,远远地朝他招了招手。
“嗯。”
那晚还是出了意外。
原本已经没有喘息之地的狼人,夜里突然发起了攻击。
冲锋在前面的,全是些畸形的狼人,有些长着耳朵,有些被黏着爪子,他们就像是一群被拼凑的残破的布偶,没有理智,眼里只有疯狂和杀意。
沈宴溪握紧了武器,回头去看江睦,本想叫他的声音梗住了。
江睦瞳孔缩得很小,真个人都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沈宴溪眼神微暗,马上就明白了这些人和他的关系,“还有救吗?”
江睦一动不动,像个僵硬的木偶。
沈宴溪叹息,伸手拍了一把江睦的脑袋,“傻瓜,看看你身后的人吧,大家都等着回去和家人团聚呢,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江睦再次回头,这几日并肩作战的伙伴,尽管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到了,但没有一个人退缩,也不能退缩。
守护家园是战士的天职,而现在,他的家园在身后,而不是那些曾经和他呆在一个实验室的人类。
“如果有人还有理智,就搭把手救下来,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再去想着救人,知道吗?”
身后的伙伴哄笑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迎战,“小红帽,你这家伙才是最不守规矩的!”
沈宴溪眼角弯起,“我这叫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她空着的手拉紧了江睦,声音柔和下来,“我们走吧,江睦,能救就救,不可以的话,那就帮他们结束这些痛苦。”
江睦回握住沈宴溪,“好。”
最后一场战斗持续到了天亮,幸运的是那些狼人看着吓人,其实战斗力只能算是中等,只是因为不惧死亡而有些棘手。
第一抹天光划破天际时,沈宴溪踏进了曾经困住江睦实验室。
实验室分为两个区域,左边是研究员的领域,一切都是那么整齐圣洁,右边是试验品的监狱,斑驳的血迹,破碎的残肢,深入墙壁地刮痕。
天堂和地狱在这里泾渭分明。
沈宴溪只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忍,下意识去找江睦,江睦脸色有些难看,可却向前迈了一步,踏入了试验品的监狱。
“宴溪,你知道吗?我曾经在这里呆了十几年。”
“过着暗无天日,摇尾乞怜的生活。”
他的眼里滑落,被自己狠狠地擦去,“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其实一直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要如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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