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苏小果被关的第三天,清西县教育整改彻底落下帷幕。
教育局局长等一大批人落马,大批在职工人被查出学历造假,甚至有些连考试都没去参加便能得到中学毕业证,可以说情节比苏小果的还要严重。
而苏小果被单独拎出来审问,不过是撞在枪口上罢了,她是钱宛走关系弄进去考试的,对方要与钱家宣战,所以她苏小果就是一个炮灰。
本来她也要跟其他人一样,三年不得参加任何关于升学,岗位等类型的考试,同时取消本次中学考试成绩,但是因这次她发表的那番话引起上级重视,考试分数也很高,还间接的帮忙破了案子,遂将功补过,保留成绩,也算是最好的结局吧。
这里面钱家运作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其中最为关键的还有燕柔静,她对外说苏小果是她的关门弟子,是她的学生,燕家在这里面也出了力,可以说有很多人在保苏小果。
元扶去县公安局接苏小果的时候,县里和省里的大批记者听到风声,也跟着一起涌进公安局。
他们都希望自己能拿到第一笔素材,见识一下这位被大兴省省委书记周群称为“新干部”的奇女子。
可以说因为苏小果的那番话,使她大放异彩,让想要动供销社这块蛋糕的人找到突破口,让对供销社不满的人产生认同感,也让很多很多在背后推动改革支持改革的人,对苏小果好感倍感。
目前这个场面是许多人的功劳,有无数只手在推动着局势,就算换了另外一个人,也照样会被推至风口浪尖,只是这个人恰好是苏小果而已。
当元扶见到苏小果的刹那,泪水像决堤的河水,来的凶猛,她不停的用衣服下摆擦拭,不停的擦,通红的双目不知是揉红的还是哭红的,眼中的红血丝昭告着主人有多着急,这具身体在每个深夜里翻来覆去,思念她的心上人。
这还是苏小果第一次见到元扶哭,每次无论出了什么事,元扶会发火会打人,但她都不会哭。
不哭…苏小果一点点的帮她擦去眼泪,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表示她会心疼。
她想开口安慰元扶,也想哄她,但是她…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声音。
“好好,我只是太开心了。”元扶懂她的意思,边哭边咧着大嘴巴子笑。
她笑起来很好看,少了几分阴沉,本就清秀的五官像突然从一朵花骨朵绽放成鲜花那般明艳,直叫人移不开眼。
“苏同志,我是省城报社的记者胡有明,我能采访您几个问题吗”胡有名扛着一架摄像机,从人群中挤出,招手大声呼喊。
见他此举,周围来自不同部门和单位的人也开始大声自报家门,一时之间嘈杂万分。
元扶看了看苏小果,见她摇摇头拒绝了,心疼的摸摸她的头。
对着不停嚷嚷的人群喊道: “我太太身体不适,各位请让步!”
她说话一向不客气,哪怕对面的这些人身份不简单,也从不畏惧。
还有人不甘心,继续不停的劝说,却被元扶两嗓子吼远了,最后只能不情愿的看着元扶把苏小果扶上李厚德的驴车上。
钱宛有事情耽搁了就没来,巴回还想让她们去一趟钱家,住几天再走,可惜被元扶拒绝了,她想带着苏小果回家。
回她们自己的家。
驴车越走越远,巴回赶紧追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道: “苏同志!这是清西报社汇给你的报酬,昨天我去邮局帮小姐取包裹,顺道帮您取了。”
元扶半信半疑的接过,漫不经心道: “谢了啊。”
巴回无奈的停下脚步,看着驴车越走越远。
车上互相依偎的两人逐渐融成一团小黑点,似乎她们本就该是一体的。
李厚德赶着驴车,不停回头望两人,既激动又得拼命忍着,整个人呈现出癫狂的状态。
元扶提前跟他打了招呼,让他来接两人回家,也不要接其他人了,这趟车她包了。
别说包车了,就算是不给钱,李厚德都会来!
苏小果的事情整个生产大队都知道了,甚至连村里半大的孩子都会学着念“供销社是要为人民服务”这句话!
由此可见供销社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更何况连省上的大领导都觉得苏小果说的好,县里也有领导下去宁水村考察,据说明年的税收能减半,还考虑去宁水村建厂!以后有什么好的补贴或者政策,都能优先考虑这里。
还有还有!
县上知道了以宁水村为首的这片区属于干旱最为严重的地方,已经打算以这里为试点,把大兴省南边的县市的水源往这引,不仅如此,还鼓励家家户户都挖井,每家挖一口井能得到5块钱补贴!
五块钱啊!这可是五块钱啊!
挖井要得了多少钱,谁都会算这笔帐,所以在公布这个消息后,立马就有人开始动工挖井,连夜打井!
县上能如此重视宁水村,无非是因为苏小果是这个地方的人,县上面子有光,也让宁水村跟着沾光。
驴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今儿的小驴开心的不行,似乎感觉到今日这趟旅程一点都不重,不累,主人也没用鞭子抽它,简直舒服的不要不要的,时不时还得瑟的呼两声。
苏小果靠在元扶怀里休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几天,她滴水未沾,颗米未吃,整个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瘦下去,原本还算有肉的脸颊也瘦成了瓜子脸,腰杆瘦的一掐就要断了,以前紧绷的胸口,此时大小恰好合适。
而她和元扶,虽然没直接捅破那层纸,但是两人已经是以彼此伴侣的身份在相处了。
苏小果变成这样,元扶何尝不心疼,但是她能做的只是陪着她,开导她,让她慢慢的走出心结。
萧二的死,已经成了苏小果的心魔了。
快到村口时,李厚德老远远就看到远处围聚着一群人,乌泱泱密密麻麻的人,像每年排队去生产大队领粮食一般隆重,让他也跟着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