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带好红绳,笑了下,“借老伯吉言,希望今年年末能好一点吧。”
只要许宝珠她们不再找她找她麻烦,就足够了。
身后响起冷言轻嘲,“愚昧可笑,靠一根破红绳怎么可能见到神。”
许念刚转身,却眼看着穿着风衣的男人凭空消失在天桥中央。
“嗯?!”许念用力揉了揉眼睛,盯着男人消失的地方。
除了闪烁的彩灯洒下的光,此处空无一人。
“老伯,您看到了么?一个男人…”许念指了指前边,不可置信地询问。
老伯茫然擡眸,没有听清,“小姑娘,你说什么?”
许念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急忙摆手,“没事,老伯您早些回家,注意安全。”
“好。”老伯揣着手,慈祥笑着。
从那天开始,许念时不时就能在街上看到那个男人。
有时他叼着烟,有时他隐匿于角落阴影。
唯一不变的,是他永远孤身一人。
像是沉寂的世界观察者,用那双深邃的眼记录着每个人的生活。
他的心肠,同样冷硬的很。
他冷眼旁观巨大交通事故的惨烈灾难现场;会在120火速经过时,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就连她向他求助也同样被无视。
这人,真奇怪。
许念回神扯了扯衣袖,遮住红绳。
“比起神,似乎更需要遇到一些善良的人。”说完,她侧眸看到衣柜全身镜中的自己。
发尾七零八碎,像狗啃了一样;脸颊一侧明显不对称的肿起。
她真的,会遇到么?
善良的人。
第二天放学,许念心如擂鼓。
她记得,孟佳昨天说会找男的来。
最后一节自习课。
下课铃一响,许念背起提前收拾好的书包,从后门逃也似地冲出教室。
“风风火火,吓死个人。”
“脑子不正常,做事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欸,我记得活动课时候,许宝珠好像来找过许念,说要她放学等着。”
“许念活该,谁让她招惹许宝珠,听说她抢了许宝珠男朋友呢。”
班级里从不缺对许念的冷嘲热讽。
一直趴在后排角落课桌的许嘉钺猛地起身,烦躁地踹了脚桌子。
‘哐当’一声巨响。
叽叽喳八卦的女生瞬间噤声,小心翼翼偷看许嘉钺。
许嘉钺是许宝珠的亲弟弟。
冷的一批,也狠的一批。
自从他把上一任和他擡杠的男班长打残后。
班里再没人敢招惹他。
“聒噪。”
男生四肢修长,没睡醒般地耷拉着,带着银环尾戒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细长的丹凤眼低垂着,眉头微压,眼尾染着躁意。
他起身,冷眼扫过那几个多嘴的女生。
“再让老子听见一句,老子撕烂你们的嘴。”
另一边,许念一口气跑了三条街。
见身后没人追上来,才停下脚步,双手撑腿,弯腰大口喘着粗气。
面对许宝珠,许念总是记得许奶奶对她的牵挂。
许宝珠和许嘉钺父母离异,父亲许振严另娶年少娇妻,母亲出国断联。娇妻厌烦许奶奶,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每夜挑拨许振严和许奶奶的关系。
后来,因为许奶奶打了娇妻一巴掌。许振严怒极,将许奶奶逐出家门,断绝母子关系。许奶奶一生高傲,二话不说离开了许家,什么都没带。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许宝珠和许嘉钺这对孙女孙子。
很多时候,许奶奶都会有意无意地和她打听许宝珠和许嘉钺的情况。
许念也总是报喜不报忧。
当她面对许宝珠时,总是会觉得有所亏欠。
内心的道德底线让她不能、也不敢反抗许宝珠的霸凌。
“能躲一天是一天吧。”许念抿唇,自己安慰自己的笑了笑。
“今日特价,全场五折,全场五折……”
许念寻声擡眼,才发现旁边是家安达。
今日全场五折。
许念将手伸进兜里,摸着皱巴巴的几张钱。
犹豫半天,还是走了进去。
盒装小蛋糕特价,十二块一个。
许念拿起蛋糕看了许久,半响,不舍地放下,换成了三块五的圆形桃李岩烧乳酪。
“这个看着也挺像蛋糕的。”许念最擅长自我安慰。
“您好,结账。”
“三块五。”便利店姐姐忙着收拾,擡眼看了下。
许念从兜里摸出钱,展开。
一张紫色的五块。
攥好找的钱,许念离开便利店。
看着少女笔直坚韧背影,便利店姐姐摇了摇头。
“欸,今天应该是生日吧。”她看了眼许念放下的处理蛋糕,感慨的‘啧’了声。
许念刚走几步,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
他摸出烟叼在嘴里,没点燃,步伐匆匆。
风呼呼作响,吹掀他的衣角,似极力阻止他前进。
许念鬼使神差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