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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像极了那位阴魂不散女子的容貌,秀气的脸庞上,透着和她母亲一样的孤傲,是不惧不卑的清冷。

当年与商旖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的殿中,商旖清冷地站在大殿中,就这样望着她。

尽管得了不用向她请安的旨意,却依旧遵循行礼。

可这样的行礼,在傅仪看来,无疑是在讽刺,讽刺她虽坐在岱延最尊贵的后位上,却得不到圣上的宠爱,宫中地位更不如一介贵妃。

“她在哪”商侑安冷眼看着心虚害怕的傅仪,问道。

“不是本宫杀的,不是本宫……”傅仪沉浸在当年之事中,那张如幽灵般散不开的脸出现在傅仪面前,让她挣扎着,拼命的否认。

墨黑的瞳孔森意四起, “沈知珉在哪”

他字字顿道,看着披落散发的傅仪,步步紧逼。

电光交错中,傅仪听见沈知珉的名字,恍然清醒过来,看着眼前人的紧迫,霎时笑出了声:

“本宫就说,太子殿下怎会有夜闯宫殿的爱好,原来是找她啊”

傅仪知晓沈知珉是商侑安的软肋,只是没想到他竟敢闯她的寝殿来要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似抓住眼前少年的弱点,傅仪挑眉盯着那张令她厌恶的脸,可越看她心中嫉妒之火如燎原般收不住。

傅仪不甘,正是这张脸,让圣上对此爱屋及乌,也是那双神似圣上的眼睛,一遍遍提醒着她,这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

商侑安的存在,是对她这辈子可笑的嘲讽。

“你若此刻跪在我面前,本宫兴许能告诉你她在哪。”傅仪昂着藐视的眸子,不甘心的执念让她快要将手间的被褥撕个稀碎。

见少年未动,傅仪冷笑一声, “算下来也有几日了,本宫可不能保证她还活着。”

少年眸间一沉,看向她: “皇后娘娘说话可算数”

“自然。”

少年一挥衣袍,脸上淡然,跪下之际,耳边又见傅仪那句: “不算。”

傅仪挑眉一笑,缓缓拔出发髻凤钗,丢在地上,藐视耍着少年:

“本宫见你这张脸心烦,若你肯划了这张碍眼的脸,本宫这次,就真的放了她。”

少年一默, “是吗”

闻言,地上的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上榻上嚣张女子的脖子,狠狠按在床上!

在傅仪挣扎之际,少年抄起那只凤钗扎进傅仪的右手,钗子刺穿那只纤细的掌心,狠钉在底下木榻上,发出“铮的一声响”!

瞬间见了血,染红了少年满手。

傅仪手间犹如穿心般疼痛,颈部传来窒息之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是犹被钉在审判架上的罪人,无法动弹一步。

少年不发一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傅仪那张脸转变为青紫色, “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傅仪彻底感受到了濒死感,可少年连句求饶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他眼里带着戾气,欣赏着她脸上恐惧的表情,他多想就这样再用力点,替母亲报了这个晚了十年的仇。

向来自持冷静的他,此刻眼里压制不住的仇恨,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不减半分。

在这寂静的寝殿中,床榻上濒死挣扎之人发出的呜呃声,间隙余,还听见了从隐秘处传来的少女之音,商侑安敏锐地捕捉到了。

正是这一声细弱的呼喊,拉回了商侑安的理智。

他松开了手,闻声环视殿中,如鹰般察觉到一面墙的异样后,他回看床上痛苦咳嗽的傅仪,抓起傅仪的衣领,悠悠道:

“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自己如何活到现在的么”

面色苍白的傅仪恐惧地看向他,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窒息中脱离出来。

商侑安一笑,声音如厉鬼, “你当年做的事情,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就算我母妃死了,他依旧不曾看你一眼若不是你姓傅,怎会活至今日你赢的,始终只是你的姓氏。”

傅仪惊瞪眼睛,瞳孔无尽放大,眸中倒映着少年冰冷的眼神。

许久,眸尾滑下一滴泪,喃喃道: “我不信,我不信!!他是爱我的!!”

商侑安不耐烦地松开手,擦去被鲜血沾染的手,缓缓转身,走向那扇暗门。

傅仪挣扎起身,连带被钗子扎穿的右手,鲜血淋漓,好似感受不到痛了,欲要扑上前去问清楚。

多年支撑她的不甘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弦,让她疯癫起来, “本宫不信!本宫不信!你骗我!”

傅仪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上,爬行起来,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喃喃自语,在空寂的寝宫显得格外的吓人。

沈知珉在黑暗的暗室中,耳边隐约听见外面尖锐的笑声,又听见暗门轰然打开的声音。

她喃喃念着商侑安的名字,倒在了地上,又好似倒在了一个人的怀抱中,让冰凉的身子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她想擡起眼睛去看是谁,奈何眼皮很沉,在无尽的黑暗中昏去。

商侑安小心翼翼地解开少女身上的绳索,心疼地抱起她的身子,出了暗室。

他睨了眼身后疯癫痴笑的女子,他要她就这样带着永远的不甘,永远的笑话,一日复一日痛苦地活着。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座无人的殿门被人打开,大雨不知何时停了,少年抱着瘦弱的女子,踏着湿漉的青石板,缓缓离去。

自那夜后,宫中都传,皇后失心疯发作了,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