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缶仓促擡头,就见一条亮银的光在空中划了一道,那大概是什么尖锐的小东西,投的人功夫不到家,那东西还够不到张缶,只在边崎之的位置上,打了个滚直直下坠,撞在他眉尾。
“卧槽!”边崎之擡手摁住眉。
目光落在跌于桌面的银物上,那是一个损坏的指甲刀。
“你傻逼啊!”张缶指着那人骂了一句,连忙扯着边崎之的肩膀去看他的伤势:“没弄到眼睛吧?”
“没。”边崎之小心翼翼地拿开手。
张缶凑去看,他眉尾盗了一块皮,落下一小道疤痕,泛着血色。
“没事没事。”张缶舒了口气:“就是掉了点皮,眼睛没事就行。”
他说完又去看前排扔东西那位:“你扔不中就特么别扔行不行!垃圾桶就在后面自己没脚来扔吗,神经病吧指甲刀都扔,扔就算了,还特么招呼到人家脸上去了。”
沈一欧正从前门进来,被张缶这阵势吓了一跳,低头又看见边崎之摁着眼睛写作业。
他大步走过去,扯开魏哲成就坐了过去,手指小心翼翼地牵住他手心,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就被人不小心砸了一下,破了点皮。”边崎之说。
沈一欧撇眼看见他桌上还没来得及扔只放到一边的指甲刀:“指甲刀砸的?”
“啊?”边崎之看了眼说:“嗯。”
“疼不疼?我看看。”沈一欧试图去弄开他的手。
边崎之别过脸去:“别看了,丑。”
“不丑。”沈一欧轻轻捏开他手指,指腹在他伤口上抹了一下:“这样疼不疼?”
“还行,算不上疼,就是有点感觉。”边崎之说完又问:“真不丑吗?”
“不丑。”沈一欧说。
“咦,我不信,除非你现在亲我。”边崎之笑说。
沈一欧盯着他看了几秒又往四周看了一圈,来来往往的人。
边崎之刚想说算了,沈一欧就从后桌抓过张缶的外套,一把盖在两人头上,捏着他下巴就亲了过去。
“我日……”张缶连低下头不想看。
陈语扣撇了一眼他们的姿势也知道里头在干嘛,挡了如不挡。
边崎之眼也不闭,楞楞看着他。
沈一欧很专注地在他唇上□□,边崎之细细打量着他闭上的眼,眼睫落在眼下,很长,浓密翘楚。
边崎之松开了手上的笔,探入衣服中抹在他眼睫上。
沈一欧就睁了眼,看了他一会便松开了。
他扯开衣服丢给了张缶,边崎陡然见光,有些不适。
“啧啧啧。”张缶扯过自己的外套:“都是狗粮的味道。”
“大庭广众之下。”陈语扣也凑上一句:“世道无常啊。”
沈一欧推卸责任:“他让我亲的。”
边崎之:“……”
要说这对鸳鸯是真的能闹,因为位置隔了一个张缶,上班主任课也不敢玩儿手机,于是就跟没发育成熟的小学生一样,撕着草稿本传纸条,传就算了,还得让张缶做为传送带,帮着传过去传过来的。
纸条上的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肉麻话,张缶好奇看过几次,被恶心到了。
比如说最常见的——
to小之弟弟:
在干嘛?
by你的O。
然后传回来的是——
to小欧哥哥:
在想你鸭。
by你的z。
张缶看完后一脸五颜六色,复杂地望着何哆哆,艰难地说出一句:“我好想吐。”
偏偏沈一欧和边崎之传得多么快乐,草稿本被撕得坑坑洼洼的,几乎找不出一页完整的来,常常是拿教材打草稿。
那个两年一办的运动会终于也将来临。
张缶抄着报名表在讲台上招呼人。
“女子一千五!”张缶问了句:“谁去?”
他说话间已经在表格上写了陈语扣的名字。
“我不去!”陈语扣心中了然,当即喊道:“滚你大爷的,绝对写了老子名字!”
历年来一千五是少有人愿意去的,好不容易有个体训生陈语扣,所以张缶死也不改。奈何陈语扣是不愿意去一千五的。
陈语扣揪着他的后领去扯他手里的表格,张缶直接勒着她脖子喊:“陈语扣同学!影响我后面的程序!”
一番闹腾下陈语扣还是没逃过一千五。
张缶继续下去。
“男子一千五。”张缶说着在名单上写边崎之的名字。
“张缶!”边崎之也一同了然:“我日你大爷!划了!老子死都不去!”
“积极一点行不行?有点集体荣誉感。”张缶苦口婆心:“老李容易吗?你腿那么长肯定能跑过,给老李争点光行不行?”
“我去我去。”沈一欧举起手来。
“看!”张缶一笑:“还是阿攸最可爱。”
边崎之见状也不再挣扎,反正有沈一欧陪着,去就去吧。
就连身在异地的何哆哆也难逃一劫,被拖去扔实心球了。
这张表格这儿凑那儿凑的总算还是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