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券在握
“此战,必胜。”
周邻河端起火铳比了个姿势。那一瞬间,他心中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可是拥有热武器的第一人,这要是打起来,他才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那个人。
“先前一战我们都拿不出这么多武器,但这次,胜券在握了。”
还是得感谢前朝,不然他还真师出无名,这么些武器,终将要现世了,拥有这些热武器的澧朝,便是再无后患之忧。尽管是环狼虎伺,也不惧前后。这世间,便是没有下一个重生人。
“这批武器,真要送到营中?”李工顾虑太多,一旦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必然会给周邻河带来隐患。
“当然,大战在即。”如今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机会,在有相对实力的加持下,一个国家才能被人忌惮从而敬而远之。
“周大人,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李工自从跟着周邻河来了潼关,一次次的刷新对周邻河的认知,久而久之,是真正的心甘情愿对这个青年推心置腹。
澧朝正盛,而不凡者比比皆是,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却得见,周邻河势必为新起之秀。
“一旦这批武器现世,之于你,也将是身处浮沉之中。”
不说君王,连他都眼红了,如此庞大的潜在威胁,陛下能否就容得下?陛下疑心太重,惯有君王的卸磨杀驴手段,周家本身就处在陛下的防备之内,而周邻河如此出挑,圣人喜才,疑人惧才。
周邻河凝神,叹息一声。
“我知道啊。”
就像系统说的,他做的这一切,就势必会引起大乱,本身就是超出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一切后果可想而知,也当自负。
只他从没有后悔过,他重活一世,这身本事,这身学问,不想在身死后又带走,当留则留,不为自己,也为这个时代的家国情。
这是一个没有历史存在的时代,他不知道澧朝会流长多久,他也更怕天佑年就是他的终局。他辅佐的君王如今还只是储君,他还未实现他的抱负,在鞭长莫及之前一切都只能算是未雨绸缪。
“这批火铳,只能让白容等兄弟使用。”白容兄弟就是夏寂留给他的那批私兵,这几年被他留在潼关内训练制器,相比较别人,他们更适合拿起这些兵器。
毕竟是火铳,使用不当就是自取灭亡,在没有对热武器的认知前,还无法普及到每一位士兵都能拿得起、放得下。
“那火药呢?”火药如今还储存在山洞内,日日都让人守着,若是动用了火铳,那火药也留不住了。
火药啊,周邻河咋舌,他是认识到火药的威胁的,那日天女山他差点给炸没了,想想都后怕。
“用得着,过几日我再来取,记得防火防水,不是我们自己的人谁都不能动。”如今之势,他们动静太大,一旦被暴露太多,便是露了底气,他还不知道,澧朝内,有多少的是帝国暗探,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好,知道了。”李工连连点头应下。
与李工分开后,周邻河回了大营,他再一次爬上了城墙,他看着远方驻扎的敌营,这一次,他们终于也有了底气。
“看什么?”不知何时,郑栩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如何?”周邻河没有看向身边的人,仍旧注视着远方形影绰绰的山水。活了这么久,却从没有活够过,这人世他怎么看都不觉得够。
郑栩勾起嘴角,语气里带上了自得。
“三站两胜。”
“怕是我们抗旨的消息快传回朝廷了,得快点结束这场战役。”
郑栩撑着墙,逐渐重视起来。“嗯,也就这几日了,图尔也等不起。”
正如他们所料,抗旨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了回去,此刻在大晖宫内吵得如火如荼。
“太子抗旨不遵,如今带着军队与图尔继续胶着,将朝廷置于何地?”
“此战已经看得到结局,图尔已是强弩之末,若是能大败图尔,为何就一定要议和?击退图尔便是让我朝再无后顾之忧!如此,妙哉!”
“就算是能胜,太子抗旨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既然如此便是要赏罚分明,太子抗旨,是为对陛下的大不敬,向来抗旨者,罪无可赦,寻常人家抄家灭族,太子是为储君,抗旨不遵,事关江山社稷,老臣请陛下重罚!”
“太子功绩累累。如今功劳不赏就要重罚吗?”
“此战还未有结论,哪里来得功绩!”
“老臣请陛下决断!”
一个个的争论不休,声音一个盖过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菜市场。
陛下被众人吵得身心俱疲,在得知太子拒旨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势必会引起朝臣不满。
他面色阴沉,教人看不清是喜是怒,不过的确是没有喜色的。
他放在太子身边的人,不仅仅是拿来盯着太子的,他是一国之君,自然更喜欢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不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如今战事吃紧,大雁关、潼关三国对垒,他亦是夙兴夜寐,忧患重重。在被萧程告知,在图尔举兵之前有议和之心时,他也是权衡利弊过的,此时的澧朝,能少战便少战,议和再好不过。但太子抗旨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就像是有人非议的,太子企图靠战争给自己添加功绩,是以才会抗旨,也或者是太子有远见卓识,此战已经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不管是哪个可能,太子已经挑战了君主的权威,就算是他能不计较,百官也是无法说服的。
陛下被朝臣步步紧逼,最后头痛得退了朝,想要就此翻篇,哪知他们这群人,不依不饶,打着太子藐视皇权的幌子带着一批人跪在了承干宫外,大有磕到底的意思了。
“岂有此理!”陛下气得拂了御案上的书本奏折,哗啦啦的摔落一地,吓得御前伺候的一干宫人跪地磕头,口呼陛下息怒。
“陛下,您息怒,容老奴先去劝劝。”李忠义捡起一本奏折放在陛,能开的不止是自己面前的这位。
“呵!想威胁朕么?那就由他们跪去吧!”
看陛下正在气头上,李忠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扫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一片宫人,叫人清理干净,自己则去了陛下身后,开始给他按着太阳xue。
“陛下,您龙体要紧,何必与这些大臣置气,如今潼关战事不明,何不就等太子退了图尔,届时方皆大欢喜。”
陛下由着李忠义给他按摩,舒展疲惫的同时,不紧不慢道:“他一个初出茅庐的牛犊,退图尔,还没那个本事。”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虽国事上进退自如,可是战争到底是战争,不比照本宣科。
“不是还有萧将军等人在么。”萧程是陛下看好的人,如此一说,陛下也欢喜。
陛下难得的消了气,也就把殿外跪着的大臣抛之脑后。
说到潼关这次的战役,倒教他意外的是周邻河。
“周邻河还在潼关?”
周邻河在潼关的事迹被传开了,更是在夏侯恩的捷报里被大肆宣传了一遍,可谓是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如此不畏生死、勇毅果敢、坚守自心,倒真的叫他刮目相看。
“是呢,听说先前与图尔一战,他带人去炸了雪山,却被雪埋了,都说他是死了,后来又好生生的回来了真叫人意外。”
陛下喟叹,这样一个人居然是周家的,不过也的确是个周家人若是别家的,还真就没有这份魄力。
“他是有那个本事的,不输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