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鹤在哪?告诉我!
护士面露难色,目光闪烁:
"云小姐,您需要先休息...
"回答我!
"云筝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鲜血立刻从针孔渗出,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几滴刺目的红。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墨时安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但头发还带着湿气,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暴雨的洗礼。
"筝筝,
"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
"冷静点。
"他在哪?
"云筝转向墨时安,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
"告诉我实话,墨时安。
墨时安的下颌线绷紧了。他示意护士离开,等门关上后才开口:
"ICU。
这个简单的词像一把刀刺进云筝的心脏。
她掀开被子,双脚刚触到冰凉的地面就一阵发软,但她倔强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带我去见他。
"她的声音颤抖但坚决。
"筝筝,你现在不适合——
"带我去见他!
"云筝几乎是吼出这句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否则我自己去找!
墨时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扶住摇摇欲坠的云筝,却在半空中收回了手。
"至少让我找把轮椅来。
"他妥协道。
"不需要。
"云筝咬着牙,一步步向门口挪去。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她拒绝倒下。
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云筝扶着墙,一步步向前走,墨时安沉默地跟在她身后,随时准备在她跌倒时接住她。
"他...伤得有多重?
"云筝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墨时安问道。
墨时安的声音异常平静,像是在汇报工作:
"左肺穿刺伤,右臂开放性骨折,脾脏破裂,失血性休克,头部外伤伴有轻微脑震荡。
每一个医学术语都像重锤砸在云筝心上。她闭上眼睛,傅凌鹤浑身是血倒在她怀里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会...死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
墨时安沉默了几秒:
"医生说接下来48小时是关键。
云筝的肩膀微微颤抖,但她很快挺直了背,继续向前走去。
ICU在医院的顶层。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云筝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电梯
"叮
"的一声停在了目标楼层,门缓缓打开。
ICU外的走廊比楼下更加安静,只有医护人员匆匆走过的脚步声和仪器的嗡鸣。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一排排病床,每个病床周围都环绕着复杂的医疗设备。
云筝几乎是扑到了窗前,急切地扫视着每一个病床。然后她看到了他——
傅凌鹤躺在最角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脸。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心电监护仪上的绿色线条规律地跳动。一个护士正在调整他手臂上的输液速度。
云筝的双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他听不见你,
"墨时安站在她身后说,
"现在也不能探视。
云筝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死死盯着傅凌鹤苍白的面容。记忆中那个总是西装笔挺、举止优雅的男人,现在却像个破碎的玩偶一样躺在那里,生命悬于一线。
"他救了多少人?
"云筝突然问。
墨时安愣了一下:
"根据幸存者的描述,飞机迫降后,他组织了乘客自救,用消防斧试图打开舱门,至少救了二十多人。
她转向墨时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要进去。
"不行,
"墨时安斩钉截铁地拒绝,
"医生说他现在极易感染,除了医护人员谁都不能进。
"那就给我消毒,给我穿防护服,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
"云筝的声音开始发抖,
"他需要知道有人在这里等他醒来!
"筝筝,别任性!
"墨时安抓住她的肩膀,
"你这样只会干扰治疗!
云筝猛地甩开他的手,
"你根本不懂!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我,他会拆了这扇门也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