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穿回去给他看
什么帮不了,帮不了什么?
我不需要谁的帮助,不需要外人来帮我解毒。
阎生已经要走了,他认错了主人,现在他与时叶声之间地位发生了变化,反将认错的主人先一步抛弃。
时叶声惊慌失措地用尽最大的力气挣动起来,险些从男人怀中挣脱出去,被他紧紧掐着腰肢抓在怀里。
泪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滑落的,浸湿了缚眼的绸缎,时叶声徒劳地张着口,顾不上疼痛难耐的喉咙,艰难地想要发出声音喊住阎生。
但男人的手指已经顺势而上,抵住了他的唇齿,将他的呼喊堵在了唇间。
离去的踩雪声顿了顿,紧接着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时叶声呜呜咽咽哭着,满面泪痕,看起来十足可怜。
男人的怀抱厚实又温暖,一路上竟没发出一丝声音,只听着木门“吱呀”响起,屋中暖气扑面而来,打散了身上的些许寒气。
时叶声安静流着泪,他无法开口,眼不能视物,身躯僵直无法动弹,早已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也便就此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男人将他放在木板上,也有可能不是木板,大约是他平日安榻的地方,只是条件不够,没有铺设被褥。
时叶声在上头躺了一会儿,身上忽冷忽热,扰乱着他的神智,却没等到男人继续动手动脚。
他不知道窸窸窣窣在做什么,又过了半晌,他才返回床边,将时叶声抱起来。
身体悬空了片刻,等再次被放回去时,身体落在了柔软的兽皮上。
男人不说话,时叶声不能说话,屋中安安静静,除却行动时衣衫摩擦发出的响动,再没别的声音了。
时叶声慌乱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些许,这才开始用勉强能动的手指探查周边的情况。
这座屋子大概已经挺久了,木门年久失修,勉强能挡风,满屋野兽的腥气,男人或许是住在雪山上的猎户。
想到这里,时叶声又想起那人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男人已经近身来,取掉了他缚眼的黑绸。
时叶声纤长睫羽颤了颤,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看不到,还是黑茫的一片。
雪盲症可以自愈,但还需要时间。
时叶声感到不安,面颊上忽地一阵潮湿温热,吓得他蓦地打了个寒战。
猎户给他擦脸的手顿了顿,又接着动起来。
擦过面颊和脖颈之后,他解开了时叶声的腰带,褪去了他身上厚重的冬衣。
冷气攀上皮肤时他才回过神来,本已经宁静不少的心绪又一次惶恐起来,面颊一片苍白。
但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衣衫尽褪,被温水浸湿的布匹擦过躯体,带来难以忽视的凉意。
时叶声失神地睁着眼,男人离去了一会儿,耳畔是衣衫摩擦产生的细碎声响,没过多久,他感受到那股陌生气息再次从正面压下来,嵌身而入。
屋外风雪肆虐,他的呼吸带着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的轻颤,唇边吐出一团一团白雾,唇瓣嫣红水润,微微张开,露出其间若隐若现的舌尖。
猎户俯身稳住他的唇瓣。
好甜。
时叶声怔怔地想,好甜的味道。
好喜欢。
行,房,事果然能短暂解毒,时叶声夜里昏睡时骨寒便已经消散下去,再加上木屋中点着火盆,温暖的环境让他安心不少,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梦到了从前参加过的同学聚会,一个普普通通的宴会,只是那天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那天是他的生日。
梦里许多人的样貌都已经记不清楚了,连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水听不清楚。
只记得那天他被热情的女孩子们堵在包间的椅子里,被迫套上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
等将人送走,时叶声脸上沾着奶油,面颊泛着羞怯的粉意,却没将那条裙子脱下,只望着在包厢里收拾东西的同桌,轻轻问:“我能穿回去么?”
同桌愕然擡起脑袋来看他,唇瓣一张一合,听不清说了什么,时叶声也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
梦境在那一刻扭曲破裂,很快便与黑暗融为一体。
时叶声慢慢睁开眼,望着模糊一片的屋顶,思绪还沉浸在梦境中尚且没有抽离,安安静静把梦境中没有说出口的话想出来。
我要穿回去给他看。
连带着那些无法见人的淫,秽照片。
给谁看,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
他又闭上眼,恢复了些许视觉的眼睛现在看不太清楚东西,像是得了高度的近视,但又不太相似,睁一会儿变觉得干涩灼痛。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察觉到屋中有他人的存在,这才慢慢撑着身子起了身。
又疼又酸。
他揉着后颈按着腰,腿脚打着颤,刚踩在地面便发软想跪下。
时叶声撑着小桌子站了一会儿,慢吞吞走到门边去。
木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响动,白茫光线瞬时便透过门缝钻进来,刺得他眼睛蓦地发痛流泪。
时叶声只好又将门合上,蹲在门后缓了许久。
久到他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疲惫,他竟抱着膝盖在门后坐着睡着了,倒像是早已经养成的不良习惯。
猎户应当是翻窗进来的,没把他吵醒,时叶声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对方模模糊糊的身影,呆了许久才慢吞吞打了个哈欠。
之后便瞧着对方迈步走过来,没说话,只弯身拉住了他的胳膊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