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回复。

如同上一次高蓉蓉问她性取向她没有正面回答时一样，高蓉蓉总能给出一个很好的回复。

林燕声沉默着，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心里渴望的答案是什么，她一直都很清楚，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她想听高蓉蓉说喜欢。

这个答案是她想要的，但却并非正确。假使高蓉蓉真的这样说了，她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对方，让对方打消这个念头。

她是有些喜欢高蓉蓉的，但她们之间阻隔着太多东西，不说别的，光是性别这一点就足以让林燕声选择放弃。

瞻前顾后想太多……

林燕声知道这是她的问题，但她改不了，真的改不了，所以她总是生活在各种矛盾和纠结中。

林燕声黯然，想来挺可笑的，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并非正确，自己喜欢的人需要被放弃。

忽然她耳边传来一声质问：

你为何要与我作对？

林燕声猛地睁开眼，面前高蓉蓉正对着她笑，那笑容仿佛一束光照亮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影，林燕声逐渐回神。

“坐自行车都能睡着，你也是牛波一。”高蓉蓉挑起林燕声的下巴左看右看，“还好妆没花，我那么用心画的。”

“还没醒？”高蓉蓉知道林燕声起床要醒神儿，但没想到打个盹儿也需要。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林燕声有些发懵。

“不道啊，聊着聊着就没声儿了，”高蓉蓉拍拍林燕声的肩，“快下车吧，我扶着很累的好不好？”

二人走进晟煌，因为有高蓉蓉带着，路上没有一人拦林燕声，倒是有人上下打量她，大概以为她是高蓉蓉介绍来工作的小姐妹吧。

她们走到更衣室门前，一个男人正好端着托盘路过，他语气平淡地和高蓉蓉打招呼：“嗨，白板，漂亮了。”

高蓉蓉头也没回：“嗨，大盘，憔悴了。”

二人走进更衣室，里面并没有人。

“他为什么叫你白板？”林燕声有些奇怪，这听着不像什么好名字。

“我业绩太差，他们给我起的外号。”高蓉蓉不以为意，到衣架上开始挑衣服。

高蓉蓉破天荒给自己挑了一件很显身材的包臀裙，反而给林燕声找了偏暗色的裤子和抹胸。

“性/感火/辣？”林燕声揶揄对方。

高蓉蓉笑着怼回去：“你不是说不必？”

林燕声绕到柜子另一侧换衣服，她对高蓉蓉的选择还是很满意的。

高蓉蓉带着林燕声去到大厅，现在还没正式开场，客人也没有很多。

“呦，这不是蓉蓉嘛！”一个男人穿着职业装讲话细声细气的，他拉过高蓉蓉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你终于开窍了？哥哥我今天给你多排两首，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昂？”

高蓉蓉没说什么，排好歌就带着林燕声上了二楼。

“这边是散座儿，吧台有免费的水和小零食，你在这放开玩儿。对了，别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高蓉蓉叮嘱道。

林燕声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高蓉蓉看得出对方是第一次来夜/店，她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尽可能待在服务员或安保的视线里，有事就来找我，我在那个房间候场。等等周姐回家会带你一起回去。”

林燕声有些不可思议：“周姐？你说周连蒂？她也在这儿工作？”

“她是我们这儿的经理。”

说曹操曹操到，周连蒂已经找过来了：“我看见蓉蓉的消息了，燕声你好好玩儿，我回的时候叫你。”

林燕声点点头：“好。”

周连蒂顺手打了下高蓉蓉的翘/臀：“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

高蓉蓉一把护住屁股：“我平时不好看嘛！”

周连蒂嗤笑一声没发表意见，她和二人道别，忙自己的去了。

林燕声注意到了，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夸高蓉蓉漂亮了，所以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林燕声刚想发问，楼下就传来了主持人的开场白：“各位来宾——”

“我先走了，你玩儿吧。”高蓉蓉和林燕声告别后急匆匆地跑走了。

看着高蓉蓉离开的背影，林燕声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开场结束，主持人报幕：“有请高荣小姐献上歌曲！”

高蓉？林燕声来到二楼看台，周围的灯光渐渐暗下来，只见高蓉蓉走上了舞台。这里角度不好，林燕声只能看到高蓉蓉的头顶，但声音听得十分清楚，歌曲旋律优美，歌声娓娓动人。

林燕声看着舞台上的高蓉蓉，那人站在聚光灯下，周身宛若在闪闪发光，吸引着她根本无法转移视线。此刻她无比希望自己能坐在舞台正前方的位置，她想看清对方的脸，那一定美得不可方物……

突然，舞台上的人仰起头，光线洒在她脸上，她笑得开心。

林燕声伸手放在自己胸口，她感觉到那里在怦怦跳动：

我无法说服自己喜欢你，但我的心确实为你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