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
“疼不疼？”
“不疼。”
“对不起，刚刚我太用力了。”
二人并肩坐在床边，高蓉蓉轻轻牵起林燕声的手腕，温柔地摩挲着她握出来的红印子。
林燕声任由对方牵着、摸着，她静静看着高蓉蓉的脸，那张平日总是笑盈盈的脸如今满是怜惜。林燕声嘴角微扬，她和高蓉蓉正相反：高蓉蓉喜欢看她笑，她喜欢看高蓉蓉不笑。
每当高蓉蓉表达自我时都会变的面无表情，所以林燕声知道，高蓉蓉并非是自己喜欢笑，她只是喜欢散发笑。
但没有人是能一直散发笑容的，再阳光开朗的人也会累，不想笑就不笑。林燕声希望高蓉蓉面对自己时可以感到舒适而不是累。
“蓉蓉，你来海城多久了？”
“有好几年了吧，”高蓉蓉算了算，“四年了。”
“那你是大学毕业就来这边了？”
高蓉蓉摇头：“我没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唉，当初应该好好念书的，起码混个大学文凭，方便找工作。”
“你不是二十六了吗？来海城四年，怎么可能二十二岁才高中毕业？”林燕声又惊讶又疑惑。
“我今年虚岁二十六，周岁二十四，我上学还晚了两年——把电风扇的摇头功能关了吧，咱俩现在可以一起吹。”
高蓉蓉边说边躺倒在林燕声床上，她三言两语说得轻巧，但林燕声却听出来了，高蓉蓉曾经过得并不轻松。
林燕声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追问下去，她现在对高蓉蓉还不够了解，她怕自己不小心伤到对方。
来日方长，话可以往后慢慢说，不急。
林燕声起身去设置风扇，顺便还吐槽了高蓉蓉一句：“现在哪还有人说虚岁啊？都是往年轻了说。”
“又差不了几岁。”高蓉蓉笑笑，她习惯说虚岁，能显得成熟。
“差多了！一岁可能不算什么，但我比你大三岁，你得叫姐姐。”林燕声盘腿坐回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高蓉蓉。
“姐姐，”高蓉蓉甜甜地叫了一声，接着她话锋一转：“姐姐的卡通内裤可真多，而且都好可爱哈哈哈哈——”
林燕声瞬间红着脸合起双腿，她扬起手作势要打高蓉蓉，手落下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对方。
“你还说我！你才是流/氓，大流/氓！”
高蓉蓉刚才笑得肚子疼，她缓了口气解释道：“我这是好/色。”
“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掀你裙子看，那叫流/氓；但你自己撅个大腚我没忍住看的话……等等等别生气我错了！”
“掀裙子那叫变！态！”林燕声这次没有手下留情，狠狠踹了高蓉蓉几脚。
高蓉蓉揉着大腿滚到床尾，所以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看美女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生气了吧？”高蓉蓉伸手去拉林燕声，可是林燕声没什么反应。
高蓉蓉一边摇林燕声的胳膊一边撒娇：“姐姐，姐姐别气了。笑一个？姐姐笑起来可好看了。”
“别这么说话，哕了。”林燕声翻了个白眼，高蓉蓉看见又是一阵狂笑。
“你又笑什么？”
“你翻的白眼好白。”
“……”
高蓉蓉本来已经准备好听林燕声倾诉工作上不开心的事了，但既然对方不主动说她也不打算再过问。
高蓉蓉深知人和人之间是有界限的，每种关系都有其相应的界，作为室友她可以关心对方、安慰对方、帮助对方，但她绝不能窥探界外的事。反过来也一样，每次林燕声触碰到她的界线，她总会想办法转移话题——别越界。
二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高蓉蓉发现林燕声神情逐渐恍惚，她开始打哈欠，说话也变得迟钝迷糊。
高蓉蓉笑着揉了揉林燕声的发顶：“困了就睡吧。”
林燕声早上起得早，晚上又喝了酒，心情舒畅后困意很快就来了，再加上她哭了两场，现下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高蓉蓉托着林燕声的肩膀把人放倒在床上，她看着林燕声缓缓合上双眼，乖巧可爱像个孩子一般。
高蓉蓉鼻间轻笑，低下声音说道：“晚安，燕声。”
林燕声的唇瓣微微开合，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高蓉蓉盯着那张粉唇失神，林燕声的嘴唇上薄下厚，唇珠饱满圆润，含在嘴里一定很舒服……
高蓉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真成流/氓了？胡思乱想什么？她拿来林燕声的被单给对方盖上肚子，其实盖了也没用，林燕声总会踢开。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令高蓉蓉意想不到，她能明显感觉到，林燕声第二次哭过后对她的态度变了，变得亲近了，不那么端着了，但这种变化来自什么她并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她对林燕声有不单纯的想法……
高蓉蓉双手捂脸，她是个人啊！不过是看了看人家的腿和裤/衩子就心思荡漾？她自己没长腿嘛！这也太不争气了。
或许是单身太久了吧，高蓉蓉不禁想起一些往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怎么还没忘记那些破事儿？高蓉蓉自嘲地笑笑，擡起手背挡在眼睛上，黑暗中她的泪水无声滑落，没有谁会看见。
……
“起来吧，该吃午饭了。”
高蓉蓉迷迷糊糊睁开眼，午饭？哪里有饭？她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前出现的是林燕声素净可爱的小圆脸。
林燕声拉起高蓉蓉的胳膊想帮她坐起身，但高蓉蓉躺着纹丝未动，边笑边看对方白费力气。
林燕声咬咬牙，高蓉蓉故意的！
“快起来啦，都快两点了。”
高蓉蓉依旧不配合。
突然，林燕声伸手搂住高蓉蓉的脖子和后脑，一把把人扳坐了起来。高蓉蓉瞬间瞪大双眼，那一刻她们的脸离得很近很近，她感觉自己只要稍稍仰头就能亲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