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车吧？挑一辆。”

“我不会开车。”

穆菲转头看向周连蒂，穆菲知道周连蒂有驾照，她还知道周连蒂兼职开过网约车。

但穆菲没提这些，她说：“不会就学，我明天让人给你报个驾校。”

“不用了穆总，我真的不需要。”

“我想给你，”穆菲带周连蒂来到一辆轿车前，“这辆车也能发光。”

车子响了一声，车内氛围灯亮起，绚丽多彩的颜色开始呼吸流动，看起来像科幻电影里才有的东西。

“……穆总，您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不懂车，我不会保养，也没地方停车。”

“你努努力，我再给你配套房就有地方停了。”

穆菲和周连蒂安静地对视着，终于，周连蒂认输了，她不想和穆菲继续这无休止、无意义的游戏了。

“穆总，我做不来这种事。您身边肯定不缺女人，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做不来就学。需要我提醒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穆菲的脸色不好看，但周连蒂不打算屈服。

“我陪你喝的酒不少了，你不想原谅我，想看我撒娇示弱装可怜，想取乐我都没问题！但我不会做我不想做的事！这是我的底线，你威胁我也没用。”

穆菲笑起来，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穆菲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她对周连蒂挑挑眉，“你是贱么？”

“什么意思？”

“别人欺负你，问你要钱，你百依百顺。我对你好，给你钱，你炸什么毛儿？”

穆菲扳起周连蒂的下巴，“你怎么不反抗冯祖昌？你怎么不反抗你爸妈？反抗我？是我太惯着你了？”

周连蒂挣脱穆菲的手，不可思议道：“你调查我？”

“不行吗？我不查怎么知道，你连名字都不是真的。嗯？周连弟？

你父母真的很爱他们的儿子，你的一切，包括名字都是他的。

你不是说你有个妹妹吗？你妹妹呢？”

周连蒂猛地推开穆菲，“穆菲，你不懂得尊重人吗！”

穆菲的助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默默扶住了穆菲。

穆菲嗤笑道：“你觉得我需要尊重你？”

周连蒂握紧拳头，她们都是人啊！为什么不用被尊重？就因为她没权没势没钱，所以践踏她的尊严是一种娱乐；就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她被别人当做商品、当做附属品、当牛当马当畜/生，但唯独不是人……

周连蒂双目通红，她想哭，但她不要在穆菲面前哭。

周连蒂越过穆菲快步走开，可穆菲一把拉住了周连蒂，周连蒂激烈地挣扎，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落下。车库里回荡着二人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周连蒂哀泣着的一声声“放开”。

穆菲不放手，二人纠缠着，混乱中周连蒂擡起另一只手向穆菲扇去，穆菲助理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腕，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穆菲愣了愣，周连蒂居然想抽她？

周连蒂自己也呆住了，她怎么敢的？她居然要打人？！

穆菲挥了挥手，助理退到一边。穆菲掏出一块儿手帕递给周连蒂，周连蒂没接，她后退了两步，转身扬长而去。

穆菲叹了口气，“送她回家。”

助理应声离开。

穆菲对着助理的背影开口，“小俞，拿双运动鞋给她，她想走路就让她走一会儿。”

“好的，穆总。”

穆菲回到客厅，周连蒂已经离开了。这时她头顶传来一道女声，那声音清冷凉薄，尤其是嘲笑人的时候。

“拿我的车哄女人，还没哄住？”

“你的车品味不行。”穆菲擡头看了一眼途谣，对方正趴在栏杆上对着她笑。

“我看是你品味不行，这女人得有三十好几了吧？”

“你不也三十多？”

“你这张嘴，等着单身一辈子吧。”途谣转身回了书房。

穆菲嘴角微微上扬，今晚的争吵是她为周连蒂量身定制的。

穆菲看了周连蒂的资料，她终于明白周连蒂身上为何有那么多矛盾点了：明明该是花/场老手却洁身守道；明明收入不菲却生活拮据；明明端着保守着，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穆菲故意激怒周连蒂，她要撕下周连蒂的伪装和面具，她要周连蒂在她面前露出本来的自己，她要周连蒂的真心。

周连蒂会伤痕累累，没关系，她会慢慢帮周连蒂疗伤。

当一切不再是逢场作戏，周连蒂便会真真正正爱上她。到那时她再甩了对方，她要周连蒂知道，这就是惹到她穆菲的下场。

……

周连蒂手里提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俞衣衣开着车，同样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俞衣衣心里感慨，穆总算得可真准。开始周连蒂说什么也不上车，非要自己走回去，给她鞋她也不要。但后来她服软了，换了鞋继续走，现在她越走越慢，大概马上就要上车了。

俞衣衣刚这么想着，周连蒂就停下脚步，转身上了车。

“送我回去。”

俞衣衣点头，一脚油门提起了车速。

周连蒂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她从未如此憎恨这个世界，憎恨一个人。此刻她心里充满了恨意，而所有恨意的矛头都齐刷刷指向一个人——穆菲。

穆菲，终有一天，你会为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