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喽？

虽然硬币没有正反面，但高蓉蓉心里的天平却有了结果，她最终决定回学校读书。

周连蒂昨天和高蓉蓉说好，今天要去送她上学，所以她们不用太早出发，下午四点左右才离开家。

路上高蓉蓉和周连蒂说了自己的选择，尽管学东西很辛苦，但也充实、踏实，她以前没有好好读过书，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她想努力一次试试。

周连蒂当然是欣然接受的，她还鼓励高蓉蓉，让对方不要有任何负担，即使没考上也没关系，姐姐永远愿意收留她，高蓉蓉笑着应了。

今天是开学日，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来报道，校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为了避免堵车，高蓉蓉让周连蒂停在不远处，说自己走过去就好。

“姐姐再见，阿声拜拜。”

高蓉蓉挥挥手，趁林燕声不注意，她在对方脸上迅速亲了一口，然后开心地跑走了。

林燕声和周连蒂看着高蓉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调头离开。

周连蒂并不关心高蓉蓉和林燕声的感情生活，高蓉蓉喜欢便好，她不会干涉，但她有其他在意的事——

“蓉蓉路上说的那些话，是你教她的吗？”

周连蒂笑着问林燕声，她觉得那不像是高蓉蓉自己能想通的事，就连她也是听高蓉蓉说了才恍然大悟。

“我只是替她分析了一些客观事实，主意是她自己拿的，不论她怎么选，我都会支持。”

周连蒂心里非常明白，其实高蓉蓉选择工作才是对林燕声有利的，但对方并没有顺水推舟，而是帮高蓉蓉讲清道理，仅这一点林燕声就足够取得周连蒂的尊敬。

“我挺开心蓉蓉能遇到你的，这段时间她真的变了很多。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为了你放弃学校，我还想着要怎么教育她，能让她注意别再被骗。”周连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燕声。但是谢谢你。”

林燕声摇摇头，“没关系，我也很高兴能认识蓉蓉，要是没有她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蓉蓉和我提过一点你的事，我觉得你很厉害。你愿意把家里的事和我说说吗？万一我可以帮到你呢？”

林燕声沉默着，实际上这些东西她都没和高蓉蓉详细说过，她也不觉得周连蒂能帮她什么。

但周连蒂温柔成熟，光是几句不带任何怜悯的问话就已经宽慰到了她。

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林燕声脑子中突然闪过了穆菲和途穆集团——是啊，万一呢？

林燕声也才二十几岁，一个人扛下所有总是会委屈、会有压力，所以她也会忍不住想表露自己。再者说，周连蒂帮不到她也没关系，林燕声并不奢望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

就当做和别人说说话吧！林燕声这样想着，便向周连蒂说起了自己的事。

周连蒂听得眉头紧皱，“警方那边怎么说？”

“听说真正的投资商卷款逃出国了，不太好抓。倒是抓住一个法人代表，但对方以经营不善宣布了破产，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周连蒂胸中燃起一股怒火，这种无良开发商就该下地狱！这得害了多少人啊！受伤的工人、只剩烂尾楼的业主，这背后又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周连蒂想都不敢想。

“他们已经那么有钱了，还要来抢我们的，我们普通人只是想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周连蒂咬牙切齿地骂道，“人渣！”

林燕声：“丧尽良心！臭不要脸！”

“脏心烂肺，横生倒养的玩意儿！”

“纯特么狗揽子！”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能骂到一起，把积压在心头的郁结一股脑儿都骂了出来。

世道本就如此，她们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像这样骂一骂，骂出来就舒服了、爽了。心里平衡了，日子还是得接着过。

高蓉蓉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陈云巧一个人，对方面朝墙壁躺在床上，高蓉蓉以为她睡着了，收拾东西时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到她。

忽然床架吱呀吱呀响了几声，陈云巧翻过身来，对着高蓉蓉的背影道：“嘿！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吓我一跳。”

“原来你没睡着啊。”高蓉蓉无语地回头看了陈云巧一眼，发现对方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你……”高蓉蓉顿了顿，“你今天居然没玩手机，真稀奇。”

陈云巧生气地重重哼了一声，又翻回去“面壁”了。

高蓉蓉笑着摇摇头，看来是被她说到点子上了。

高蓉蓉整理好东西爬到陈云巧床边问她：“今天应该是六点开饭，等下一起啊？”

“不吃！我要绝食！”

“口气真不小，我看你是顿顿落不下。”

陈云巧蹭得坐起身反驳道：“才不是！我今天中午就没吃，我是认真的！”

“谁惹你你去报复谁啊，你惩罚自己干什么？本来心情就不好，再饿得身体难受，对方又感觉不到！你说你图什么？”

陈云巧没说话，但是也没再反驳。高蓉蓉追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这可太过分了，居然欺负我们可爱的小鸟。”

大家平时会称陈云巧为“云巧儿”，听段小娟说，这个发音在她们那里和“云雀”一样，所以大家逗陈云巧玩儿的时候会叫她小鸟。

“讨厌——不许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