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裹挟着刺骨寒意破空而来,沈靖安踏碎青砖暴起突袭,周身气浪竟将空气挤压出蛛网状波纹。
云堇瞳孔中倒映着对方急速逼近的身影,耳畔传来连续爆鸣,仿佛有千百张牛皮鼓同时在颅骨深处炸响。
两股罡气相撞的刹那,大殿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供奉在神龛前的青铜烛台突然扭曲变形,鎏金香炉如同烈日下的雪块般消融。
云堇喉头泛起铁锈味,他试图催动丹田气海,却发现自己如同狂风中的纸鸢,整个人倒飞着撞穿三重雕花木门。
瓦砾堆中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云堇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胸前衣料已被血渍浸透成暗褐色。
他望着十丈外持剑而立的青年,指甲深深抠入地砖缝隙:“那老匹夫分明说你半载前尚在真元境!”
沈靖安并未理会这声嘶吼,转身半跪在巫神教主身侧。
沾着血污的瓷瓶里滚出枚莹白玉丹,药香散开的瞬间竟引得殿外垂死的兰草重新抽芽。
“您不该独自应战。”
青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音,余光瞥见蜷缩在供桌下的少女,她发间银饰已碎了大半,却仍死死攥着父亲褪色的衣角。
当沈靖安再度起身时,玄色衣袂无风自动。
云堇仓皇后退间撞翻了青铜灯树,倾泻的火油在地面烧出蜿蜒火蛇。
“半年前我确实困守真元境。”
剑锋轻鸣着划开灼热空气,“不过现在……”寒光闪过之处,熊熊烈焰竟如遇天敌般骤然熄灭。
云堇喉结艰难滚动,手中暗扣的三枚回春丹已被冷汗浸透。
他忽然注意到青年左腕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路,那分明是……瞳孔剧烈收缩间,多年苦修的认知正在寸寸崩塌。
云堇胸中涌动着炽热狂喜,他确信自己勘破了对方虚实。
指尖真气翻涌如沸腾岩浆,足尖点地刹那青砖寸寸龟裂,整个人如同离弦利箭破空激射。
“不过是强弩之末的纸老虎!”他嘶吼着挥出致命掌风,空气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这记蕴含毕生修为的杀招,将整座大殿的青铜烛台尽数掀翻。
沈靖安纹丝未动,玄色衣摆却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就在掌缘即将触及眉心的刹那,他右手忽如苍鹰攫食般闪电探出。
筋骨分明的五指刺入真气漩涡,竟将狂暴能量生生撕成碎片。
“怎会……”云堇的狞笑凝固在喉间。
那只破开虚空的手掌已印上他胸膛,浑厚气劲透体而过,震得背后雕龙石柱应声崩裂。
他如断线纸鸢倒飞七丈,口中血雾在空中划出凄艳弧线。
未等落地,沈靖安已鬼魅般欺身而上。
可就在指尖即将扣住咽喉的瞬间,云堇颈间玉坠骤然迸射妖异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