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略略放心,正要上前,背后一阵阴风,迫使他不得不就地翻滚,下一秒孟流景便擡腿继续追过来。
她眉峰冷硬,长腿蓄力追着村长连续横踢,速度快得叫人看不清楚。
“他妈的!你骗老子!”
村长怒骂一声,被一脚踢到后背,他顺势滚到一边,把手电筒打开晃过去。
孟流景被晃了一下,花了眼。
她当机立断,喊住想来帮忙的刘旭何:“你俩守着魏清舟,不用你们!”
山洞安静,村长穿着钉鞋,不用等眼睛里的光点消失也能判断他的方位。
孟流景胡乱踢在山壁上,凸出来的土块被她一脚踢散,落地时踩到赵红荣刚刚丢在地上的尖镐。
视线恢复清明,村长正要举着铁锹拍过来,孟流景哼冷,脚尖勾起尖镐提在手里,一下拍在村长肩上。
“当啷!”一声,铁锹落地,村长尖嚎一声,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孟流景把铁锹踢到一边,刘旭何摁住呼哧呼哧喘气的村长,他的脸已经被摩擦出血,看上去狼狈至极。
把两个人扭住,裴容辙押着赵红荣,刘旭何拉着村长,孟流景依旧背好魏清舟,几人总算是顺利找到出口,把两人拉回村子里。
但事与愿违的是,当梁祁鼎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并且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妇女们发出统一的质疑:
“还有这事儿?我们可不知道!”
梁祁鼎拿着手一脸震惊,把这些人从左看到右:“你们不知情?”
人们乱哄哄地表达自己不知情的立场,但目光却都聚集在被绑起来的两个人身上。
会计和魏清舟被裴容辙开车送医院了。
原本他们手里最多的就是人证,现在却是无效的。
梁祁鼎怒其不争一样脸涨得通红,其余几人也都觉得难以接受。
刘旭何怒道:“就是因为这种纵容,这两个人才敢一次又一次犯案,你们现在依旧包庇,不揭发,那以后有损失的还是你们自己,这两个损失了什么?!”
人们沉默着,看得出来都在做极致的思想斗争,两个即将被审判的人以威胁的表情扫视众人,却能奏效。
最终,未知的伦理恐惧终究战胜已知的,她们虽然不能知道这两个人还会不会继续犯罪,但这她们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如果被警察带走,那真相一定能大白于天下,她们的家人也就一定会知道。
“不知道这回事儿。”
由不知道哪儿起来的第一个人语气弱弱的发起,接二连三便都是愚昧的声音。
孟流景冷笑着闭了闭眼,拉住试图劝说的刘旭何:“别说了。”
梁祁鼎也是无奈,人家就说没这事儿,你又不能威逼利诱,说到底他们是外人。
村长哈哈大笑,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孟流景眼神阴毒:
“管闲事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啊!!!!!”
本来就烦,孟流景一听他威胁更烦了,直接一脚踢在他裆上,怒骂:“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赵红荣被吓得瑟缩,又想起自己没那东西,略略安心。
村长痛苦地滚倒在地上哀嚎,孟流景又补了一脚,看向刘红荣,蹲下身道:
“你别以为你不用扒一层皮,在这个村儿,她们虽然不愿意揭发你们,但是她们知道是你也参与了,你猜她们会怎么对你?”
赵红荣的表情逐渐崩塌,现在那些女人的视线几乎把她锁定,她解读出另一种味道,头皮发麻。
“我们是外人,既然你们选择了,那这两个人本来也没亲没故,活了死了没人在意,你们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孟流景提起两个人丢在人群中间,妇女们马上因为恐惧散开两片空地,但过了一阵却又缓缓聚集,无一不仇视着地上蠕动想要逃走的人。
村长大声复述自己的遭遇,试图引起众人的同情。
但同一思想背景下的人本就差不多,谁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忘记自己的痛苦去体谅你,宽恕你?
裴容辙和刘旭何回王鹦家报平安,这折腾了一上午总是疲倦的,孟流景则是飞奔去医院看魏清舟。
想到上一次陪护还是因为李莺冉伤了她,这次却是因为自己,孟流景由心而发一股愧疚感。
病床上的魏清舟见到她时还在笑:“处理好了?”
孟流景“嗯”了一声坐下,拿起苹果削皮,主动到:“我没照顾好你,反而还要你挡在我前面,对不起。”
听得出她是真的歉疚的时候,魏清舟躺不住了,她撑着身子忍着疼坐起来:
“你为什么对不起?”
孟流景微怔:“我刚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