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书房内,烛火幽幽跳动,在雕花窗棂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钱老爷半躺在紫檀木太师椅中,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扶手,发出沉闷的
"笃笃
"声。
案几上的烛台映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忽明忽暗。
"老爷,
一个小厮跪在地面上,汇报着情况。
"赵家今日派出几十名家丁,四处搜寻,又遣了十几匹快马出府。
钱老爷的手指骤然停住。
"谁带的队?
"是赵家大少爷亲自领的头,瞧着是往县城方向急赶。
"啪!
钱老爷猛地直起身,衣袖不慎扫翻茶盏。
滚烫的茶水在黄花梨案几上漫开,顺着桌沿
"嗒、嗒
"滴落。
"带了多少人?
"连赵公子在内,统共十六个,都是精壮汉子。
钱老爷眯起眼睛,烛光在他眸中明灭不定。
半晌,他缓缓靠回椅背,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赵家这般大动干戈......必是出了什么变故。
"去唤管家过来。
他忽地开口,又补了句。
"再挑个伶俐的,日夜盯着赵家。
赵家
连续三日的搜寻毫无所获,府中上下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阴霾中。
每日寅时刚过,天边还泛着鱼肚白,就能听见府中杂役急促的脚步声。
几十名家丁分成数队,踏着晨露匆匆出府。
待到戌时梆子敲响,才见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归来,靴底沾满泥土。
刘管家望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搜寻记录
——醉仙楼三十六个雅间,撷芳园七十二处亭台,连城南跑马场最偏僻的马厩都翻了三遍。
可二少爷赵锋就像被大地吞没了一般,连同随行的贴身护卫,连片衣角都没留下。
这般动静,自然逃不过其他世家的耳目。
钱家的眼线来得最勤。
那个自称卖胭脂的货郎,每日辰时准时出现在府前大街,竹筐里却不见几盒胭脂。
更可疑的是街道边的算命先生,明明摆着卦摊,眼睛却始终盯着赵府大门。
今日午时,刘管家亲眼看见他对着匆匆走过的赵府丫鬟塞了张字条。
他沉着脸走进赵家:这个丫鬟不能留了,得找个机会将其处理了。
最露骨的是赌坊的人。
两个彪形大汉终日蹲在对面茶摊,粗瓷茶碗从早摆到晚。
有次刘管家故意从他们身边经过,听见其中一人正压低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