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眯着眼,朗声道:“江太守尽管选择趁手兵刃,我不占你便宜!”
募兵台下,各色兵器早已陈列齐全,江俊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兵器架前,取下一柄制式短刀。
刀身不过尺许,利刃无华,刀柄泛着微微的油光,仿佛已被许多将士反复握持。
他试了试刀锋的重量,满意地点头,然后走回台中央。
短刀,古来就是最实用的兵刃之一。
它造价低廉,便于携带,真正性命攸关的近身厮杀里,没人会在乎手里的兵器漂不漂亮。
长矛、长戟虽锋利威猛,可一旦贴身,便不及这尺许的短刀灵活。
正因如此,古往今来短刀的装备量总是居高不下,是最贴近生死、最能保命的实战兵器。
江俊执刀在手,面上淡然无波,心里却已如弦绷紧。
他深知,台上的比拼早已超出单纯的武艺高下,此刻每一步,都是在刀锋上试探命运。
他微微一笑,刀锋指地,向甘宁做了个“请”式:“将军,请。”
甘宁目中战意更盛,蛇矛在手,浑身杀气腾腾。
……
台下,先前那名从麻袋里挣扎出来、试图自尽的死士,此刻已被冯四和黄三牢牢按在地上。
两人一左一右,膝盖死死压着他的手臂和后背,死士的脸紧贴泥土,喘息如牛,额角早已沁出冷汗,神色惊惶中带着一丝绝望。
眼见风波暂时平息,蒋虎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问道:
“郡主,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何死到临头还如此拼命,连命都不要了?”
孙尚香缓缓俯身,目光冰冷地盯着地上的死士,语调中带着几分寒意:
“数日前,江俊与刘备差点被人下毒,幸而江俊机警,未被暗算。刚才这人拼命自尽,让我忽然将他与那天的毒案联系起来——”
她语调一转,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决:
“那次下毒的婢女,当场将毒茶饮尽,自绝于前堂,分明就是死士。而眼下这人,再度企图自尽,分明如出一辙。”
戏志才闻言,沉吟片刻,微微点头:
“孙小姐,听您的意思,您已知此人是为谁效力?”
孙尚香直起身,淡淡一笑:
“与那日自尽的婢女一样,这两人明显都是死士出身。方才他的举动,倒让我回想起那日的追踪。当日江俊用计,把拿侍女的同伙给引了出来。而那同伙,正是此人。
若不是刚才近距离细看,我还真未曾想起,此人正是那天我们一路暗中盯着、逃入鲁肃府的那名奸人。”
话音未落,周围众人皆惊,冯四和黄三更是死死将死士摁得不能动弹。
小乔闻言大惊,失声问道:“啊?原来他就是那日你和江俊说的,那个从巷子里逃掉的幕后同伙?”
孙尚香点头,语气冷静却不无得意:
“当时我们一路跟踪,只在巷口远远瞧见他的正脸。没想到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已经露了马脚。看来他并不晓得身份已败露,这才敢出来替鲁肃造谣,结果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