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暴虐阴戾的红眸看着十分瘆人,此刻的他像是注入野性发狂的兽,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啃噬撕咬,血骨被吞。
裴渝愣怔在原地中,不敢上前。
郑义哪里能比得过正值少年,散打比赛年年拿金奖的郑希呢?
他被打的血肉模糊,仅存留着最后一丝意志力伸出那张布满老茧与灰尘的手,抚摸着郑希的脸。
郑义倏然一笑,牙齿被打脱落,牙齿口腔被鲜血染红,笑得触目惊心,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烂鬼缠着郑希阴魂不散,时时刻刻的提醒郑希那些不堪的过往。
“不愧是老子*出来的崽种,和我当年打你和你妈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却恶毒万分。他怀揣着最大的恶意提醒郑希,你现在生活在出彩那又如何?骨子里照样留着老子的血脉。
郑希瞳仁骤然紧缩,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他拎着郑义的衣领目光阴狠的瞪着,像是一场能把人卷成碎末的龙卷风。
他又再次将郑义狠狠扔在坚硬的地面,硬邦邦的柏油路磕着郑义的骨头,疼得他又从胸腔里吐出两口血来。
郑希此时已经被仇恨蒙蔽,他斜眸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块石砖。
当即,他立马起身去把那块石砖捡起来。
原本在一旁无助瑟缩的裴渝,在看到郑希拿起那块石砖的时候顿时上前冲过去,从后抱住郑希的腰肢。
“郑希不要!”
冲过去抱住设郑希的那一秒,裴渝满脑子想的都是郑希光明的未来,璀璨的前途。
是郑希做完一套接着一套,摞的跟小山一样高的试卷,坐在课堂上认真盯着数学题的模样,没有一天停歇弹奏的钢琴。
看到郑希这般,裴渝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颤着腔调又喊道:“郑希不要再打了,我们,我们报警好不好?”
郑希回眸看向紧抱着自已不松手的裴渝,手中的石砖松落在地上,发出“啪嗒”断裂的响声。
他如行尸走肉般,眸光无神,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躺在地上不动弹的郑义。
……
乔玉清和江雾匆匆赶到警局。
他看着坐在位置上等待家属认领的郑希,心脏快跳几拍:“郑希。”
郑希幽幽抬起眸子,对着乔玉清漾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示意他不用担心。
看着郑希佯装淡定的模样,乔玉清鼻尖一酸,也对郑希淡淡一笑,对他做了个口型:别怕。
随后他立马转身和江雾面对面,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
江雾粗蹙眉,轻轻拍了拍乔玉清,“有我在。”
乔玉清点头,心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能哭,起码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哭。
警察和乔玉清江雾两个人交谈,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郑义现在正在医院躺着,不仅需要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赔偿,还想重新要回郑希的抚养权。
当乔玉清得知是郑希揍得人是郑义,身体颤抖了起来,当即拍桌子站起身来。
“我是郑希的唯一法定监护人!他从八岁就在我身边,我养了快十年!那个傻逼自从我姐姐死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看我家孩子出息了,就突然出现,抚养权说要走就能要走!他的居心何在?”
“郑希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乔玉清的声音透出审讯室的门,传入郑希的耳中。
他咬唇,指甲深陷进手掌肉中,眼泪无声的落下染湿蓝白色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