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梧桐树下站着两个少年,沈浮生要比席雨生个头略高一些,枝叶被夏风吹动婆娑,烈阳穿过枝丫缝隙射出稀碎的光影落在林荫下的二人身上。
见沈浮生就安静带笑的站在自已面前,像个傻子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席雨生撇嘴,擡头睨他一眼,“有话快说。”
沈浮生见少年还是这般对自已不耐烦的态度,笑着轻叹一口气:“席雨生。”
席雨生总觉得眼前的人没安好心,脑海中不断回想这段时间自已有没有做违反校规的事情。
“我这次出校门拿的夏生学生证出去的,这你总不能找茬吧?”
沈浮生轻轻摇头:“我不会找你茬了。”
“这就好。”席雨生这才如释重负的上呼出一口气来,“那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啊?能不能给个痛快?”
“你把手摊开。”
席雨生眯了眯眼睛,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将纹路干净的掌心张开递在沈浮生的眼前,嘴里警示道:“要是你敢放什么垃圾在我手上,你就死定了。”
又见沈浮生将自已攥拳的那只手落在席雨生的手掌上,松开,一颗轻的可以忽略掉重量的小东西落在席雨生的掌心上。
“我听人说,校服的第二颗纽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沈浮生垂下眼帘,兴许是骄阳太过炽热,烤的他耳根覆上薄红,清隽俊逸的面容点带着几分紧张,“我把这颗心脏给你。”
席雨生眨巴眨巴眼睛,呆愣的望着眼前青涩的少年。
他察觉到,这个一向衣着工整洁净,将olo衣领纽扣扣到最顶上的人,校服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
懵懵懂懂的滋味就像被阳光驱散的阴霾,席雨生不由得将手中的这枚纽扣握紧,和沈浮生四目交错。
这是什么意思??
……
回到家后,席雨生把玩着自已手中的小小纽扣,疑惑不曾从自已的脸上散开。
乔玉清和席雾生刚回来就看到躺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的席雨生,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中的白色小纽扣。
“看什么呢?”乔玉清缓步走上前问道。
看到大哥大嫂来了,席雨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要将手中的纽扣揣进兜里。
手刚塞进口袋里,他又转念想到。
不对啊……
他又没做什么,干嘛心虚不敢给他们看!
席雨生脑子转过来后,又大大咧咧的将手从口袋中拿出来了,将纽扣拿出来递在这对夫夫俩面前。
“也没什么,就一颗纽扣而已。”
乔玉清眯了眯眼睛,望了一眼身旁的席雾生。
席雾生也心领会神,轻挑眉,对席雨生问道:“谁送的。”
“能送我这种没用小垃圾的人,除了沈浮生还能有谁?”席雨生嘴角一抽,满脸不屑。
虽然乔玉清和席雾生并没有见过沈浮生的面容,但是沈浮生三个字经常从席雨生的口中蹦出来。一听能听他提起沈浮生的名字八百回。
比如沈浮生今天又在校门口抓他逃课。
沈浮生今天中午又把他叫到学生会,不让自已写检讨,不让自已打扫卫生,就让自已坐在他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座椅上吹空调,纯折磨他!
席雨生在网吧打游戏打的好好的,沈浮生就走了过来,把他拽回学校去。
席雨生和乔夏生打趣说自已想去打个耳洞,气死大哥,结果第二天沈浮生就给自已递来了一副精致黑曜石耳钉。可把席雨生气的够呛。
寻思着沈浮生是不是嫌自已命活的太长了,如此助纣为虐,自已要是真在上学时候打了耳洞,大哥不得打死自已?
席雨生喝个凉白开,沈浮生都要凑过来问他好不好喝,于是自顾自地拿过来喝一口。
还有种种,以至于席雨生在想是不是自已哪里惹到这个学生会会长了。还私下问过乔夏生,自已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沈浮生何至于这么针对自已?
乔夏生每次都是露出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或者就是仄眉阖眼,问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席雨生更不理解了,痴痴呆呆的:“啊?”
看他一副马上能流出哈喇子的表情,乔夏生轻叹一口气,轻拍了拍席雨生的肩膀,“你自已悟去吧。”
席雨生:……?
乔玉清和席雾生对沈浮生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样对席雨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两个人分辨坐在席雨生的左侧右侧,乔玉清笑了笑:“他有没有说这是第几课纽扣啊?”
席雨生老实回答:“说是第二颗。要送也送第一颗啊,第二颗纽扣摘了,领口松松垮垮的一点好学生样子都没有。”
席雾生将视线落在席雨生手中捏着的纽扣上,伸手就要拿过来,“既然是没用的垃圾,那我帮你扔了。”
席雨生:!!!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嫂嫂你看看你老公!”
乔玉清被席雨生没大没小的调侃逗得脸红。
席雾生抬起手掌就给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子:“臭小子,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大了。”
席雨生生怕席雾生会为了替老婆主持公道抢走自已的小纽扣,连忙把纽扣当做宝贝蛋子一样护了起来、
“哎呀,再怎么说也是沈浮生的一片心意,万一他这个诡计多端的,以后又找我要呢!我还是先勉为其难的替他收着吧。”
“啧。”席雾生不屑啧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愣头青的样子是随谁了。
乔玉清还是不死心,又问:“你真的不知道这颗纽扣的意思?”
席雨生歪头:“难不成他是害怕我校服纽扣不见了,把这个给我当做备用?”
乔玉清:……
席雾生:……
“得了,你自已上网搜一下吧。”席雾生觉得自已的弟弟是彻底没救了。
乔玉清眯了眯眼:“哦~~看来大哥好像很懂的样子,是不是毕业的时候经常有一堆人送你第二颗纽扣啊!”
席雾生噎了噎,轻咳一声:“没有。”
“不信!”
说着,乔玉清起身就走。
席雾生见老婆吃闷醋了,连忙起身跟上。
留下席雨生一个人在沙发上懵逼。
……
席雾生翻箱倒柜,将自已上学时候的校服找出来,将上面的第二颗纽扣摘下来。
“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我只摘给你。”
乔玉清面色一红,接过席雾生递来的纽扣。
这一幕好像两个人不是谈了接近二十年的夫夫,而是青葱校园时代互表心意,充满稚气的少年。
当晚,席雾生凭借这颗纽扣跟老婆玩上了考斯普雷,拽着乔玉清陷入一轮又一轮的旖旎情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