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清心头一梗,预料到大事不妙,急忙破门而入。
只见屋内一片凌乱,显然是有过争执打闹的场景。只是这屋内,静的出奇。显然人早就离去了。
心脏如同重锤击打的鼓点般被砸的砰砰作响,乔玉清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眸子,身体控制不住了抖了抖。
有人强行带走了谢栩生!
这皇宫虽如同豢养鸟的牢笼,但也足够偌大,足够在悄无声息的暗处杀死一个稚嫩毫无反抗能力的幼童。
乔玉清急得团团转,他连忙出门想要找人。
可恨的是,天下这么大,没有人在意一个和废黜没什么区别的皇子死活。
乔玉清的眼泪在眸眶中打转,他不信这个房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一人知晓?
他将目光锁定在曾经在背后蛐蛐谢栩生的两个宫女身上,她们俩的厢房距离谢栩生的最近,想必风吹草动肯定能传入她们的耳中。
“说!九皇子呢!”
乔玉清破门而入,唤醒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
宫女看见是乔玉清,一想到他曾经自诩是摄政王手下的太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回答不知道。
眼神闪躲,一定有鬼!
乔玉清冷嗤一声,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锃亮的匕首,剑光反照出他那双俊美掺杂着愠怒的眸。
因为他出色的容貌,宫内不少太监对他垂涎,他已经养成了匕首护身的习惯。
“九皇子的厢房内凌乱不堪,想必动静不小。这冷宫久年失修,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动静还传不到你们的耳中!”乔玉清怒拍桌子,“事到如今,若你还想欺骗我,那就休怪我刀剑无眼了!”
眼见着乔玉清手中的匕首在自已面前晃来晃去,宫女被吓得直翻白眼,连忙磕求饶。
“还请公公饶命啊!奴婢也是拿钱办事!”
见这个宫女终于肯松口,乔玉清才不紧不慢地收回匕首背在身后。
“今日五皇子和七皇子,趁着宫宴忙碌偷偷来了冷宫找九皇子叙旧。”
听到叙旧二字,乔玉清嗤笑出声,看来这个宫女还想再狡辩什么,下一瞬他的刀尖就抵在了宫女的下巴之上。
“五皇子生母乃当今最为得宠的婉贵妃,婉贵妃是谁?杀了九皇子生母的罪魁祸首?她的亲儿找九皇子叙旧?你玩我呢!”
乔玉清的腔调愈来愈冷,仿若眼前的这个宫女再不说实话,他就要一刀割破她的咽喉。
宫女被乔玉清的威慑镇住,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奴婢说!奴婢说!他们来到九皇子住的厢房对九皇子拳打脚踢。九皇子的哀嚎声整个冷宫都能听见……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乔玉清语气愈发狠戾。
宫女真的害怕这把刀会戳穿自已的血肉,浑身抖得像个筛子:“五皇子和七皇子说,说要带九皇子去池塘边赏荷……”
赏荷?
乔玉清眉头皱紧,收回刀子,立马转身离去。
此时宫女也被他利落的收刀姿势吓住,以为他下一瞬就要捅死自已,两眼一翻整个人直接昏厥过去了。
乔玉清没有多看,脚步不停,急忙朝池塘方向跑去。
皇宫内的赏荷池共有两个。
一个是御花园精心打理照料的雨荷池。
一个则是淹死过数人,阴寒怨气太重被荒废在暗处的隐荷池。
那两个皇子说到底年纪尚轻,想玩弄一人肯定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时常会有宫人路过的御花园闹事。
乔玉清狂奔来到隐荷池。
大片阴气徐徐吹拂在他的面上,乔玉清拳头攥起,咬牙加快了脚步。
拨开数米高的芦苇丛,只见在幽寒青白的月色之下,一个瘦小浑身湿透的身姿背对着自已,手中薅扯着一个人的长发,不停地将他的脸往水中闷,过了片刻,待到那人快要窒息的时候,再次薅头把人从水中抬起。
“唔——救、救命——”
强烈挣扎引起的扑通扑通水花声入耳,乔玉清立马从芦苇地跑出来,大喊一声:“住手!”
只见操控全局的人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像是踹死物般将尚有残志的人一脚踹入池塘中。
发出好大的“扑通”声。
谢栩生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朝乔玉清露出苍白的一抹笑:“清清,你来啦。”
说罢,他再也没有半分意志支撑下去,直接昏厥过去。
好在乔玉清身姿敏捷,立马上前抱住谢栩生。
和他同样在地上的,还有七皇子谢闵。
被谢栩生折磨的最惨的谢鼎铭快要窒息,正在一点一点下坠入池中。
乔玉清万万没想到,就凭谢栩生孱弱的身体,竟然能把这两个壮实的皇子整得生不如死?!
刚才他窥看到披在谢栩生身上的戾气,是那般陌生。和记忆中纯善乖软的小团子,久久不能重叠。
乔玉清再次考虑之下,还是将谢鼎铭从水中一把拽起。
又给他做了一套心肺复苏,将他的水气排除。
这个叫谢鼎铭的皇子固然该死,但他不会让谢栩生年纪这么小就背上弑兄的罪名!
确认两个皇子还有一线生机,乔玉清立马抱着谢栩生弯腰窜逃。
奔逃的路上,乔玉清看着谢栩生没有丁点血色的惨白小脸,心揪的厉害。
没有任何温度的潮湿身体染脏了他的衣袍,乔玉清将谢栩生牢牢护着,试图唤醒他。
“殿下、九皇子、谢栩生、小风,小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怀中的人听到熟悉温暖的声音唤着自已的乳名,谢栩生疲惫的睁开双眼。
看清抱着自已的人后,他才慢悠悠的咧出一抹笑:“清清。”
“在呢。”
“我就知道清清一定会来救我。”
滚烫的泪滴砸在谢栩生冰冷的面颊上,晕染出的水花给他带来丝丝暖意。
“清清,救我。我想……活下去,想为阿娘报仇,我想……为自已而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