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
府内传来一道声音,只见穿着厚重步人甲的御前班直,让出一条路来,邱羽走了出来,望着众人,开口说道:
“殿下口谕。”
话落,军人单膝跪地,士子与百姓跪在地上,聆听口谕。
“山阴士子陆游挟众作乱,按律当斩!”
“从者刺字发配充军!”
砍头和充军一出,一些士子直接吓的晕了过去,而陆游也是冒着冷汗,这殿下不会真砍了他吧。
“可吾念及东京城百废待兴,前线将士作战,不宜见血。”
“挟众者一缕发配到殿前司诸军两天,开垦外城荒田,修缮城内破落房屋。”
邱羽说完,又望向杨沂中,说道:“都统制,殿下说,这些人交给你两天,只要求不死。”
“得令。”杨沂中从小参军,便看到文人对武夫可是不屑,特别是在前线作战,回到朝堂,还要受到这些士大夫指责,可憋了一通无名火,现在终于发泄出来了。
“把这些士子全都拉到外城,交给王权。”
“这帮人就是娇生惯养,净知道满腹经纶,不知道民生疾苦!”
“全开垦荒田去,就该干活,磨磨书生气!”
“喏。”
一众军士可是笑着开心,直接拉着一群人,去了外城,杨沂中率人跟在后头。
这场闹剧也是落下帷幕。
而在府堂内,那六家士族掌舵人也是离开,对于太子赵旉的安排,这些人也是无异议。
而到了下午时分,赵旉率人来到了开远门,旁边便是大通水门,汴河从这流过,被金人攻占前,这是士大夫庭院,现在倒成了一片片农田,由上午挟众闹事的士子在这开垦。
陆游穿着一件破烂衣服,拿着锄头一下又一下杵着荒地。
赵旉看着而有些士子则是撂挑子不干,与监督的军士发生争吵。
就在此时,李纲也是来到了开远门,看着殿下看着下方的士子。
“殿下,臣觉得此举是不是过了一些。”
李纲听到殿下把挟众的士子交予殿前司,到外城开垦荒地,觉得有些不妥,这些士子都是储备人才,不应该在烈日下干活。
“我知道李相的想法,可李相应该多想想,这些士子来到这东京城是为何?”
赵旉转过身看着李纲,李纲思虑也是回应。
“为殿下效力,谋求一官半职。”
“是的,来到这都是为了官职,为了名声,陆游之所以闹事,就是在我与士族联姻此举上,占据主动权。”
“我也为了培养他,顺便选拔士子,才让这些人开垦荒田。”
赵旉与李纲二人走在城楼上,
“可臣有疑问,开垦荒田除了选拔士子对于处理事物的毅力之外,并无其他用处。”
李纲自幼闻名福建,十四岁时,还随李夔到了陕西的延安,与西夏作战,苦和累都经历过。
“还有个大用处,就是这些士子,见识民生疾苦!”
“民生疾苦?”
李纲这才反应过来,他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这些士子虽是名扬各地,自幼也是饱读经书,以及勤学苦练,毅力和见识都是一等一,未来皆是主政各方的官员。
而在这过程中缺少了一环,那就是不知天下黎民的疾苦,不懂黎民最需要的是啥?
正应了范文正公的话。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