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张觉的回答干脆利落，窗外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片刻后，门轴还是发出了轻微的

"吱呀

"声。白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素白的寝衣，发丝松散地垂在肩头，手里捧着一个绣着兰花的香囊。

"我说了不能。

"张觉依旧躺在床上没动，只是侧过头看她，

"白小姐，深更半夜闯入男子房间，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白芷咬了咬下唇，轻声道：

"我...我有话想对张公子说。

"明天再说。

"张觉翻了个身背对她，

"我困了。

"明天你就走了！

"白芷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又意识到失态，连忙压低，

"张公子，我...我只是...

张觉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月光下，他能看到白芷眼中闪烁的水光。他挠了挠头，故意用轻浮的语气道：

"白小姐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白芷的脸

"腾

"地红了，手中的香囊被她捏得变了形：

"我...我...

"哎呀，这可麻烦了。

"张觉夸张地摊手，

"我这人最怕负责任了，而且明天就要去送死...不对，是去秘境。白小姐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比较好。

"你胡说什么！

"白芷又羞又恼，

"谁、谁看上你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张觉挑眉，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白芷深吸一口气，突然将香囊塞到他手里：

"这里面有我求的平安符和一些丹药，明日...明日你务必小心。

张觉低头看了看香囊，上面还带着白芷手心的温度。他忽然笑了：

"白小姐，你这香囊绣得可真丑，这兰花像被踩过一样。

"你！

"白芷气得眼眶发红，

"不要就还我！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张觉将香囊随手塞到枕头底下，

"行啦，礼也送了，话也说了，白小姐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白芷站在原地没动，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她轻声道：

"张公子，你一定要回来。

张觉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回来干嘛？继续吃你们家的白食吗？

"我...我可以一直给你做饭。

"白芷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房间内陷入一阵沉默。张觉盯着窗外的月亮，忽然道：

"白小姐，你该回去了。

白芷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明白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打扰张公子休息了。

白芷转身离去，房门轻轻合上。张觉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才慢慢躺回去。他摸出枕头下的香囊，在月光下端详着那歪歪扭扭的兰花图案，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又很快压了下去。

"这事闹的...

"他喃喃道，将香囊重新塞回枕下。

第二天一早，张觉刚推开房门，就看到白芷站在院中的梨树下。她穿着淡青色的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仿佛昨夜那个情绪失控的姑娘从未存在过。

"张公子醒了？

"她微笑着迎上来，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张觉打了个哈欠：

"白小姐起得真早啊。

"我怕...错过送你的时间。

"白芷的声音很轻，但张觉还是听到了。

他装作没注意，大咧咧地走向膳堂：

"有肉包子吗？我得多吃几个，说不定是最后一顿了。

白芷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袖，但很快又松开：

"有的，我特意让厨房多做了些。

早膳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白景天说了些客套话，白芷则一直低着头，偶尔给张觉夹菜，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辰时将至，院外传来一阵清越的剑鸣声。一个身着司天监制式蓝袍的年轻修士踏剑而来，轻巧地落在院中。

"在下司天监执事莫云，奉紫阳真人之命，接张公子前往玄天宗。

"修士抱拳行礼，目光却带着几分审视打量着张觉。

张觉正啃着最后一个肉包子，含糊不清地道：

"等会儿，我还没吃完。

莫云眉头微皱：

"秘境开启时辰不可耽误，还请张公子...

"知道了知道了。

"张觉三两口吞下包子，拍拍手上的油渍，

"走吧。

他转身对白景天随意地拱了拱手：

"白老爷，多谢款待。

"然后看向白芷，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道，

"白小姐，香囊我会带着的，虽然丑了点。

白芷的眼圈又红了，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张公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