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滔天!
血无涯狂笑一声,周身血雾暴涨百丈。六条血蟒从雾中探出,每一条都有水缸粗细,鳞片间流淌着粘稠的血煞之气。三条血蟒扑入无面僧群中,瞬间将十余名僧人缠成肉泥。剩下三条则直奔紫阳真人而去。
"叛徒受死!
紫阳真人却不慌不忙,手中折扇迎风便涨。
扇面上绣着的金色
"卍
"字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金色漩涡。三条血蟒撞入漩涡,竟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什么?!
"血无涯瞳孔骤缩。
"皮相非相...
诵经声突然响彻战场。剩余的无面僧众同时双手合十,他们光滑的面部浮现出在场每个修士最思念之人的面容。
一名玄天宗长老正要斩下的飞剑突然僵在半空——他看见了自已闭关失败的师尊。
"噗!
就这么一瞬迟疑,金色戒刀已穿透他的丹田。老道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戒刀上的血色梵文如活物般钻入自已经脉。
"啊——!
惨叫声中,他的皮肤开始浮现金色纹路,眼中清明迅速被赤红取代。当戒刀抽出时,这位长老已经调转剑锋,朝着昔日的同门斩去。
"不要看他们的脸!
"冷千秋暴喝一声,青霜剑化作百丈青光横扫而过。七名正在变幻面容的无面僧被拦腰斩断,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金色液体。
这些金液落地后竟如活物般蠕动,很快又凝聚成新的无面僧。只是修为好像比之前更弱了一些。
天穹突然出现一道血痕,一个无面人穿着血纹袈裟如业火般燃烧着坠落。当血纹袈裟的衣角扫过云层时,漫天霞光竟被染成污浊的暗红色。
当那袭血纹袈裟出现在天际时,整个战场的灵气都为之一滞。
"元婴巅峰!
"冷千秋瞳孔骤缩,手中青霜剑发出刺耳鸣啸。他与血无涯、玄霄子对视一眼,三人同时化作流光迎上。
"轰!
第一轮交锋就令天地变色。血纹无面人只是轻轻抬手,一道血色佛印便横贯长空,将三人联手布下的防御结界击得粉碎。
玄霄子道冠炸裂,白发在气浪中狂舞;血无涯七窍渗血,周身血雾溃散大半。
唯有冷千秋凭借剑修锐气勉强稳住身形,但持剑的右手已然虎口崩裂。
冷千秋的青霜剑刚划出半道弧光,那袭血纹袈裟已如血色烟霞般飘至三人中央。
玄霄子的新法器太虚拂尘还未来得及展开三千雪丝,就看见袈裟下摆扫过一道诡异的轨迹——那分明是
"步步生莲
"的佛门身法,却被扭曲成了某种亵渎的形态。
每一步落下,虚空中都会绽开一朵血色莲花,花瓣却是无数细小的痛苦人脸。
血无涯的血魂幡刚掀起滔天煞气,幡中凶魂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啸。那些平日凶残无比的怨灵,此刻竟在拼命向后蜷缩,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最可怕的是那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地印在玄霄子后背,却带着
"醍醐灌顶
"的禅意。玄霄子周身的护体灵光如琉璃般层层碎裂,体内元婴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
"噗——
"玄霄子喷出一口夹杂内脏碎片的鲜血,道袍后背赫然现出一个血手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六道苍老身影从三大仙门阵营冲天而起。
"孽障休得猖狂!
"太虚门玄天长老须发怒张,周身七颗星辰虚影轮转不休。
每颗星辰都投射出一道璀璨光柱,将血纹无面人笼罩其中。玄地长老则祭出青铜古鼎,鼎中绿火化作一条狰狞火龙扑向敌人。
"是太上长老们!
"战场上响起阵阵欢呼。九大元婴围攻一人,各种惊天动地的法术将方圆千丈内的云层都撕得粉碎。
血纹无面人终于显出颓势。他血纹袈裟被星辰之力撕开数道裂口,光滑的面部出现细密裂纹。
当冷千秋一剑斩落其头颅时,那具无头身躯竟在空中僵立片刻,随即轰然炸裂。
"赢了?
"血无涯喘着粗气,脸上却无喜色。
答案很快揭晓。漫天血雾突然倒卷,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重新凝聚成人形。复生的血纹无面人气息不仅未衰,反而更添几分凶戾。
"小心!
"玄天长老急喝,却为时已晚。
复生的血纹无面人瞬移至玄霄子身后,平滑的面部突然裂开一张血盆大口。
只听
"咔嚓
"一声,玄霄子半个身子已被利齿咬碎。他的元婴仓皇逃出,却被那条猩红长舌卷住,拖入那张可怖的大口中。
"咯吱咯吱
"的咀嚼声响彻战场。血纹无面人吞下元婴后,周身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竟比最初还要强盛三分。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位血煞门的太上长老声音发颤。
大战再起,却已成残酷的消耗战。每当八人联手将血纹无面人击杀,他似乎都会以更强大的姿态复活。
第三次复活时,他的袈裟已完全化作流动的鲜血,每次出手都带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啊——
"太虚门玄地长老的青铜鼎被血手贯穿,连带胸腔都被掏出一个大洞。他的元婴刚离体就被血浪吞没,成为敌人的又一份养料。
第七次复活时,血纹无面人光滑的面部已经浮现出模糊的五官轮廓。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赫然是已死的玄霄子与玄地长老的融合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冷千秋嘴角溢血,青霜剑上布满裂纹,
"不行就...先撤
就在众人有了撤退打算之际,战场边缘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红光。
玄阴宗众人站立之处,空间如同镜面般碎裂,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凭空出现。正是刚掌握血影遁不久的张觉,
"什么人?!
"玄阴宗掌教反应极快,黑袍翻飞间,一道灰蒙蒙的阴煞之气已呼啸而出。
这道阴气所过之处,草木岩石瞬间蒸发。
"砰!
灰气结结实实轰在来人胸口,却只撕碎了外层衣衫。
张觉低头看了看裸露的上身,随意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们玄阴宗还真是好客,上来就脱人衣服。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巧了,我这人也很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