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风声呜咽。
一名蛊修瘫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银月面具早已碎裂,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他看着不远处在金色火焰中扭曲惨叫的同族,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声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
"我......我带路!
"他突然崩溃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只求您......立下天道誓言......
张觉脸上的笑容消失。
黑袍翻涌间,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贴近,身上万象飞出一道剑光。
蛊修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右肩一轻,整条手臂已带着血弧飞向半空。
金焰从张觉眸中流淌而出,在两人之间凝成跳动的火蛇,将蛊修惊恐扭曲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你在......跟我谈条件?
"张觉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情人的耳语,却让蛊修感到彻骨的寒意。
"不......不敢......
"蛊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捂着断臂,略带绝望道
"只是......我若直接告知...想必...还是会难逃一死...
张觉问道:
"天道誓言是吧?怎么发?
那人颤颤巍巍说道“灵力运转之下,指天言明,以天道为证即可!”
张觉缓缓抬手向天,指尖聚集一缕灵光,他眼中的金焰疯狂跳动,声音陡然转冷:
"我张觉以天道立誓,若这虫子如实带路,便留他一条狗命!
话音落下,一道无形的天道法则降临。
那蛊修听后如蒙大赦,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可还没等他缓过神,就听见张觉又问:
"你们......是从何处得知我的过往?
蛊修浑身一颤。他不敢隐瞒,却也不敢全盘托出,只能结结巴巴地将血无涯和冷千秋前往蛊族之事说了一遍。
当然,他
"恰到好处
"地省略了血无涯被下蛊的细节,只说那两人是从一个叫李二的狱卒那里得到消息。
因为自身实力有限,才想着将消息卖给蛊族换取好处。
张觉安静地听完,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李二......好一个血无涯......!
那笑声癫狂至极,在荒原上回荡,连呼啸的风声都被压了下去。
张觉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欢愉,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当初一念之差......
"他抹去眼角的泪花,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竟然让我......回不去了......
蛊修跪在一旁,浑身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笑容——那张脸上明明在笑,可眼睛里却燃烧着最纯粹的杀意。
笑声渐落,张觉目光盯着火中人影。
"前......前辈......
"他壮着胆子试探开口,
"可否......饶过我那同族......我们现在就出发......?
张觉置若罔闻。
他痴痴地望着立方体中燃烧的身影,眼中的金焰明明灭灭。
那个蛊修已经不成人形,像一块焦黑的木炭,可火焰依然精准地控制着温度,让他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