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千面魔君的身影消失离去。
乾清宫外,一阵克制而急促的叩门声响起。
“进。”
陈星河坐回御案后的龙椅上,淡漠开口道。
殿门无声滑开,刘瑾佝偻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
“老奴罪该万死!竟让贼子惊扰圣驾,老奴...老奴...”
他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玉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丝丝血迹渗透而出。
“好了…”陈星河摆了摆手,打断了‘真刘瑾’的请罪,“朕无恙,起来说话。”
刘瑾这才战战兢兢起身道:“是...”
"刺客都拿下了么?
"陈星河平静问道,声音辨不出喜怒。
刘瑾闻言一颤,再次以头触地:
"回…回陛下,九名刺客已诛其七,剩下两个...
"他喉结滚动,
"那两个刺客疑似魔门幽冥派和阴傀派的长老,身法诡异,手段阴毒,老奴以葵花掌全力将其击退,却还是...
"废物。
"陈星河冷声吐出二字,震得殿内烛火一颤。
"是!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刘瑾疯狂叩首,花白的发髻散乱开来。
陈星河缓缓起身,九龙纹锦靴停在血渍前:
"传朕口谕,即刻封锁九门。
他看向一旁,声音陡然转冷,“雨化田。”
“奴婢在!”雨化田上前一步,躬身回应。
“带着你手下的西厂番子,把天京翻过来。”
陈星河修长的手指抚过御案,嗓音阴冷道:“天亮前,朕要看到所有魔门刺客的尸首,堆在承天门外。”
“奴婢领旨。”
……
深夜,浓墨般的夜色笼罩着天京城,连更夫的梆子声都透着几分肃杀。
西厂的番子们倾巢而出,玄色披风在街巷间猎猎作响,绣春刀出鞘的铮鸣声此起彼伏。
雨化田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负手立于城楼之上,看着城中星星点点的火把如鬼火般游弋。
“天亮前。”
他嗓音轻柔,却让身后跪着的十二名档头脊背发寒。
“要么提着魔门刺客的脑袋来见我,要么...提着你们自已的。”
……
城南的一间酒肆内。
几个魔门弟子被一阵剧烈的破门声惊起。
然而,还未待他们反应。
数十根淬毒的弩箭突然爆射过来,穿透了他们的胸膛。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番子们猩红的衣摆。
这样的场景在赌坊、青楼、当铺接连上演。
当幽冥派长老被雨化田一剑腰斩时,阴傀派那位长老正试图用替身尸傀金蝉脱壳,疯狂逃离。
然而,雨化田的剑光却如影随形,三刃剑搅碎尸傀的同时,真正的阴傀派长老从阴影中跌落,咽喉处,一点朱砂般的红痕渐渐晕开。
五更时分,承天门外已堆起三十七具覆着白布的尸首。
上朝的官员们踩着未干的血迹经过,户部侍郎的乌纱帽不慎被风吹落,滚到一具尸首旁。
他盯着那只从白布下露出的、布满诡异纹路的手,也不敢去捡。
东方既白,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西厂的几个番子正在擦拭刀上的血迹。
皇城角楼上,雨化田将沾血的白绢随手抛下,看着它像只垂死的白蝶,飘落在承天门前的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