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生端坐不动，周身三丈内的烛火却突然齐齐一暗。

他冷冷开口，声音如同钝刀刮骨：

"沈无妄！你以为朝廷灭了我魔相派后，会放过你幽冥派？何必逞口舌之快，讥讽本座？！

"够了！

"阴九幽蛇杖横扫，一道灰雾在二人之间炸开，

"朝廷鹰犬都杀上门了！此刻还内斗？

她佝偻的身形突然挺直，黑袍下传出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要么联手退敌，要么...老身先拿你们试新炼的噬心蛊！

石室骤然死寂。

裴寂生缓缓起身，转身时，袍底带起腥风：

"启动无相大阵。

沈无妄黑袍无风自动，袖中飞出十二道血色符箓：

"让这群朝廷的走狗们见识下，我魔门的底蕴！

话音落下，三道身形犹如诡影般瞬息掠出大殿，所过之处，石壁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宛如苏醒的巨兽睁开了猩红眼眸。

……

魔相派总坛外，残阳如血。

青石阶上伏尸累累，堆满魔门弟子的尸首。

粘稠的血浆顺着石缝蜿蜒流淌，在夕阳映照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曹正淳负手立于尸山血海间，猩红蟒袍纤尘不染。

他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袖，兰花指轻捻间，一缕沾血的飞灰飘然落地。

"倒是比咱家想的能折腾。

"他尖细的嗓音带着戏谑，

"这般拼命，莫不是等着他们的掌门来收尸？

"督主明鉴！

"徐历川俯首躬身道，

"前方就是魔相派总坛，想必...

"聒噪。

"曹正淳眼皮微抬，突然轻笑出声，

"来了。

阴风骤起，三道身影如鬼魅般浮现。为首的裴寂生血色面具森然，身后沈无妄黑袍鼓荡，阴九幽的蛇头杖在青石板上叩出点点火星。

"哎呦呦~

"曹正淳以袖掩唇，一双白眉也跟着上下颤动起来，

"三只老耗子竟凑作了一窝？

他兰花指轻点三人，声音陡然转冷，

"倒是省了咱家，挨、个、去、掏。

细长的眼眸缓缓扫过三人面容，突然又绽开笑容：

"瞧瞧这模样儿，一个赛一个的别致。

他指尖天罡罡气流转，语气却愈发温柔，

"东厂的兽园正好缺你们这样的...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