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霍去病。”
“参见吾皇陛下!”
陈星河指尖轻抬,“爱卿平身。”
他目光扫过特意设在御座左右的两席紫檀案,轻声开口道:“赐座。”
“谢陛下。”白起,霍去病起身抱拳道。
陈星河目光微转,落在如青松般笔直侍立的宇文成都身上:“宇文爱卿,也入席吧。”
宇文成都铁甲未动,抱拳沉声道:“陛下,禁卫之责重于泰山。臣当...”
“今日麟德殿中,”陈星河挥挥手,打断道,“白卿在此,可挡百万师;霍卿在侧,能镇九州疆。朕的安危,何须忧虑?”
说着,他语气忽然转沉,“还是说...宇文卿要抗旨?”
殿内烛火骤然一暗。
宇文成都单膝重重砸在鎏金地砖上,甲叶碰撞之声如金戈交鸣:“臣...领旨!”
陈星河满意颔首。
待白起、霍去病和宇文成都皆已入席,他轻击掌三声,殿内乐声立止。
“今日召二位爱卿前来,不仅仅是为庆功,更有要事相商。”
随着陈星河抬手示意,四名紫衣太监躬身抬着一卷素绢地图缓步入殿,绢轴展开时发出沉厚的摩擦声响。
“此图,是我朝坤舆郎历时十余载,踏遍世界诸国所绘。”
羊皮地图在殿中铺开,墨迹勾勒的山脉如龙蛇盘踞,朱砂点染的城郭似星斗罗列。
陈星河执玉尺点向北方,缓缓开口道:“女真已灭,而今四夷尚存。”
玉尺划过绢面,带起细微的沙响:
“陇西羌族,交趾南越,阴山北蛮,幽燕鲜卑。”
每说一处,尺端便溅起一点金粉,在灯下如烽火明灭。
随着陈星河将手中玉尺重重落在北方疆域,金质尺端在羊皮地图上叩出沉闷声响。
“阴山北蛮。”他手腕一翻,玉尺沿着靛青描绘的草原轮廓滑动,“数年前,坤舆郎林桓曾混入商队三月,亲眼见证这些蛮子驱赶着百万牛羊,在敕勒川与燕然山之间迁徙。”
白起目光转向地图一角,“此处标注的峡谷...”
“是北蛮王庭秋猎必经之地。”陈星河玉尺轻点那片褐黄标记,“两侧崖高千仞,中通一径。”
霍去病眼中锋芒一闪:“陛下的意思是要...”
“犁庭扫穴,直捣黄龙。”陈星河手中玉尺寒光隐现,将北蛮王庭的位置一分为二。
白起面无表情地凝视地图,声音如铁石相磨:“臣请分兵三路。”
他手指划过阴山山脉,“一军截断退路,一军焚毁牧场。”指甲突然刺入王庭位置,“主力尽屠会盟贵族。”
他抬眼看向霍去病,眸中似有尸山血海翻涌:“霍将军当知,草原之患,不在杀多少人。”指尖在地图上拖出凹痕,“而在让活人再不敢持弓。”
陈星河抚掌大笑,震得案上酒樽摇晃:“善!就让北蛮人的尸骨,为朕铺平通往罗斯国的驰道。”
殿中,一些重臣听着三人这番谋划,只觉一股刺骨寒意自脊背窜起。
不知是谁的牙关先打了个颤,那
"咯咯
"声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众人低垂的眼皮下,仿佛已看见北疆草原上即将堆积如山的尸骸。
这场秋猎后,阴山脚下怕是又要新添百万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