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空气骤然凝固。
“咔嗒——”
上万张强弩同时绷紧的机括声,竟压过了奔腾的马蹄!
下一瞬,淬毒的箭雨遮天蔽日!
每一支箭簇都泛着幽蓝寒光,在月色下织成一张死亡罗网!
“噗噗噗——”冲在最前的蛮骑顿时人仰马翻。
中箭者甚至来不及惨叫就毒发坠马,被后方铁蹄踏成肉泥!
察哈合台手中弯刀舞成一轮血月,接连劈落七支破甲重箭!
在他身侧,十三名堪比宗师武者的万夫长疯狂挥刀,在箭雨中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就在铁骑洪流即将撞阵的刹那。
“轰!”十万武朝军阵突然如机械般精密运转!
弩兵后撤的脚步声整齐如一人,上万面精铁重盾同时砸入地面,震起漫天尘土!
盾隙间骤然刺出密密麻麻的丈二长戟,寒光凛冽的戟刃组成一片死亡森林!
白起眼中血芒暴涨,玄色披风随着狂风舞动:“杀。”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战场温度骤降!十万将士喉间同时迸发非人般的杀声,声浪震得蛮军战马惊惶人立!
“砰砰砰——!!!”
地动山摇的撞击声中,冲锋的蛮骑如浪拍礁石!
最前排的千匹战马胸骨尽碎,骑手被惯性抛飞,还在空中就被密密麻麻的长戟同时洞穿!
鲜血如暴雨般泼洒在铁盾上,又顺着盾面狰狞流下。
“第二阵!突!”
盾墙突然裂开缝隙,三千柄斩马刀寒光乍现!
刀光过处,马腿齐断!倒地的蛮兵还未爬起,就被后方跟进的铁靴踏碎头颅!
察哈合台眼睁睁看着自已的亲卫队长被三支长戟挑到半空,肠肚流泻。
然而,更恐怖的才刚刚开始!
震天的厮杀下。
只见,原本坐镇中军大阵里的白起,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
下一瞬,天地仿佛一滞。
“轰!!!”
蛮军战阵中央突然炸开一团直径十丈的血色风暴!
青铜古剑出鞘的刹那,天地间仿佛响起万千冤魂的哀嚎。
数百名精锐蛮骑连人带马瞬间爆裂,化作漫天血雨!
那道玄甲身影在血雨中缓缓显现。
剑光乍现,一道鲜艳的血色月牙横扫而出!
所过之处,无论是重甲骑兵还是万夫长,统统被拦腰斩断!
剑芒余波在大地上犁出深达丈许的沟壑,瞬间将数百蛮军直接活埋其中!
察哈合台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自已最勇猛的万夫长,那位可以一已之力掀翻攻城车的草原勇士!连人带马被一道剑芒生生蒸发!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就像被抹去的水墨画!
“这...这...”察哈合台双腿发软。
这位蛮族统帅此刻才真正明白
"人屠
"二字的含义。
先前的豪言壮语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的战甲下渗出冷汗,握着弯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望着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白起。
察哈合台终于意识到,自已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武朝将领,而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
白起缓步前行,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流淌的血河。
“不!不要过来!”
“快逃啊!”
“饶命!!”
剑锋所向,数以万计以凶悍著称的蛮骑自行崩溃!有人发疯般砍杀同伴想要逃命。
有人直接跪地叩首直至额头溢血,更多人则是呆立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在这尊杀神面前,挣扎才是最残忍的折磨!
……
与此此时,另一处。
阿速台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三支毒箭仍深深嵌在他的肩甲与腹甲间。
剧毒已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强大的体质以及顽强的生存意志,硬生生助他吊住了这口气。
“列阵!都给老子列阵!”
他嘶哑地吼叫着,勉强收拢起三万残兵。
这些从火狱中逃出的蛮骑个个甲胄焦黑,战马口吐白沫。
突然,西面烟尘大作。
无数溃兵如潮水般涌来,有人丢了弯刀,有人拖着断腿,更有人浑身插满箭矢仍在狂奔。
阿速台一把揪住个满脸血污的百夫长:“大帅呢?!”
“全...全没了...”那蛮兵眼球突出,喉结滚动:“白起...他不是人...十几万兄弟...都成了肉酱...”
北面忽然传来号角声。
一名千夫长纵马冲来:“将军!北面河道可走!”
阿速台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暂时清醒:“向北!全速向北!”
此刻,什么草原荣耀、战功封赏都成了笑话,他脑海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
阿速台强撑着重伤之躯,率领三万从火狱中逃出的残兵踉跄前行。
沿途不断收拢溃散的游骑,待到北面河道时,已聚起近五万残军。
“快渡河!”他哑声吼道,三处箭伤渗出的黑血已浸透战袍。
残兵们争先恐后踏入河道,浑浊的河水很快被染成暗红。
就在先头部队即将抵达对岸时。
“咻!”
一支赤色火箭突然撕裂苍穹。
阿速台浑身汗毛倒竖,耳边已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不!!”
他绝望地望向声源,只见上游水闸处,积蓄多时的洪峰正排山倒海般压来!
被冲垮的箭楼残骸在浪尖翻滚,如同死神的战车。
“轰——!”
十丈高的水墙轰然拍下,上万铁骑瞬间被吞没。
重甲骑兵在激流中像孩童的玩具般相互碰撞,河面顷刻飘满破碎的旗帜与尸骸。
未及渡河的三万余蛮军僵在原地,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直接昏厥。
他们终于明白。
白起早算准了败军必走此道,连最后的生路,都是精心布置的屠宰场!
……
白起立于血色战旗下,漠然注视着被团团围住的五万蛮军残兵。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草原狼骑,此刻却像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
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报——!”一名斥候疾驰而来,单膝跪地时溅起一片血花,“北境急报!十万北蛮援军已至百里外!”
周围的将领们闻言眉头一蹙,唯独白起神色如常。
他缓缓抬起手,玄铁护腕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来得正好。”
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省得本帅再去找他们。”
老将蓝成武踏步而来,铠甲上的血渍还未干透:“武安君,这些降卒...”
他的目光扫过跪满原野的蛮兵,其中不少人已经吓得失禁。
白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坑杀。”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
工兵们已经拖着铁锹开始挖掘,泥土翻飞的声音像是大地张开的血盆大口。
远处,幸存的蛮军大营中,特木尔望着这边升起的尘烟,老眼中映出滔天的血色。
他知道,两族的精锐联军…
已经彻底完了…
他的本部大营能调动的鲜卑蛮军如今只有五万。
而营外,十五万武朝大军已构筑起防线,将他们死死围困在这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