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的声音放缓、放慢,尾音拉长,听着极是温柔。
似春日的风,裹着丝丝缕缕的寒。
正是玉面若春语如刀,笑中含威难遁处。
色柔而意如寒刃。
谢漼是这样的人。
寻真手忙脚乱地扒开眼前的床帐。
下一秒,谢漼膝盖撑着床榻,欺身而来。
鼻尖猛地窜入一阵雪松气息,气味淡雅,却携着强劲的气势。
寻真大脑嗡的一声。
撑着双臂,往后挪去。
自穿越以来,寻真从未见过谢漼如此强势的一面。
这种压力迎面而来,无处不在,将她重重包裹,渗入骨中。
寻真呼吸愈发急促,胸口起伏,紧紧攥住身下的床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日里,谢漼总是一副宁和淡然的模样。脸上整天就一副表情,情绪稳定,没有波澜。
寻真没见过他发怒。
上次的生气也是淡淡的。
寻真终于见识到了他真正生气的模样。
她完全无力抵挡。
寻真想,他院子里的下人,甚至包括自己院子里的月兰、引儿她们,对他都是畏惧有加,动不动就下跪。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可寻真……压根就不知道哪里惹到他!
“爷,我……”
寻真的身体抵住了墙。
已经退无可退。谢漼单手撑着墙,俯视着她,从远处看,仿佛将她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掌控之内,无处可逃。
“真儿,可有事瞒着我”
他这语气,好像是在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寻真心道,我好多事瞒着你。
寻真:“我没瞒着您,爷。”
寻真刚才慌乱往后挪身,轻薄的外衫不慎滑落,被压在屁股
此刻,她上身仅着一件单薄浅粉色抹胸,肌肤色泽若隐若现,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旖旎。
谢漼的身躯近在咫尺,令这狭小空间的温度陡然升高。
气氛愈发紧迫。
寻真心道不妙,手下的床褥皱起。
胸前涌起那种熟悉的感觉……
寻真脑中神经猛地绷紧,很快,她就感受到微温的液体顺着肌肤缓缓淌下,一路蜿蜒坠落至腰间。
寻真脸轰的一热。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湿透了。
寻真看见谢漼的目光向下落。
她脑子一抽,明知现在的谢漼不正常。
还是抬起手臂,双臂交叉,将胸口捂住,遮得严严实实。
谢漼轻轻一笑。
他又笑了。
寻真不敢与谢漼对视,目光落在眼前谢漼外袍上绣着的一丛兰花上。
谢漼清清凉凉的声音坠在她的头。
“即便是记不得曾经的事,可时至今日,真儿都无法适应如今的身份吗”
话落,他微微一顿,“真儿你,如今已入了我谢氏宗祠。”
谢漼捏住寻真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
寻真撇开脸。
谢漼又捏住,这次用了劲,不容她有半分退。
他的指尖带着方才茶水的湿黏,揿在寻真的脸侧。
谢漼眸若幽潭,直直地锁住她的眼睛。
“你我育有一子。”
“你是我谢漼的人。”
“为何总推三阻四,拒绝我的触碰”
一字一句,仿若重锤。
寻真一时被他
的气势震慑住,大脑一片空白,两眼发直,呆愣着。
只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
谢漼凝视寻真片刻,须臾,他扬声唤了月兰进来。
月兰进来,谢漼瞬间收敛了方才的气势,声线如常,只淡声道:“扶姨娘去浴房。”
月兰福了福身:“是。”抬眼瞧了一眼谢漼。
谢漼立于案前,仰头看着墙上那幅他今年初春所作的雪竹图。
月兰收回视线,轻手掀开床帘,瞧见床帐里的情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寻真歪坐在墙边,眼神呆滞,仿若被吓丢了魂魄一般。
发髻凌乱,发丝披散,衣衫半褪,抹胸的带子也已散开,几近滑落。
香肩裸露在外。她双臂紧紧遮着胸前,衣前湿湿黏黏一片,狼狈至极。
月兰又瞥了眼凌乱的床褥,见并无欢好过后的痕迹,心中虽满是疑惑,却也只能强压下去。
她赶忙上前,搀扶寻真。
寻真无力地将手臂搭在月兰肩膀上,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根本无法行走。
月兰复又下榻,唤引儿过来。二人一同将寻真扶起,朝着浴房走去。
月兰一边搀扶着寻真,一边暗自思忖。
自踏入屋内,便觉这里头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再回想方才姨娘双目发直的模样,莫不是爷在床榻上磋磨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