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室助攻南笙偶遇陈逾明(2 / 2)

她假意搀扶的手肘精准隔开许悦萱。

南笙踉跄后退,帆布鞋跟勾住裸露的树根,整个人如折翼的鹤向后仰去。

陈逾明的右手先于理智做出反应——

当南笙后仰的腰线弯出《洛神赋图》中“竦轻躯以鹤立”的弧度时,他修复过无数文物的手掌已稳稳托住那片莹薄的背脊。

崖柏珠串擦过她手腕内侧,在脉搏跳动处荡起细微战栗。

南笙松散的低马尾发带在失重瞬间滑落,发丝散开,如砚台打翻的松烟墨泼洒在他臂弯。

何穗的小电风扇悄然调至最大:三挡风卷着发丝掠过他喉结,几缕缠绕在微启的唇间。

“南......”

他的声音卡在喉间,像被晨露浸湿的蝉翼。

南笙倏然睁眼,正撞进陈逾明深潭般的眸色里。

他眉峰微蹙,阳光在睫毛下凝成琥珀色的惊澜——

分明是常年摩挲古籍的温润目光,此刻却灼得她颈后薄汗涔涔。

两人距离不过寸许,呼吸交错。

南笙突然触电般抽回手,发丝从陈逾明指缝溜走的触感,让他无意识收拢了五指。

“陈、陈先生......”

她耳尖漫开的绯色如釉里红渐渐晕染,从瓷白的颈项一路烧到锁骨。

陈逾明的掌心仍虚拢在她腰后,他袖口沾染的崖柏香混着她发间紫藤气息,在两人之间织就无形的茧。

许悦萱的水晶凉鞋碾碎三颗蓝莓,指甲掐进掌心:“逾明......”

她刚要上前却被林小满“失手”泼出的蜂蜜拦住去路:“哎呀!许学姐当心滑倒!”

唐果的香奈儿耳环晃出刺目弧光,精准隔断许悦萱的视线:“蓝莓汁沾到真丝裙可不好洗。”

“当心。”

陈逾明终是收回手,声音如摩挲古籍的棉帛般低哑。

南笙攥着染橙的袖口后退时踩到散落的古籍,泛黄纸页上“偷心造”的图解正被橙汁浸透,朱砂批注晕染成心形。

何穗默默关掉小电风扇,深藏功与名。

唐果晃着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挑眉:“陈学长要不要拼桌?”

她故意将简陋的野餐布与隔壁丰盛的烧烤架作对比,“我们这有定制的——”

林小满抢过话头:“盐焗土豆和榨菜丝!”

她盯着滋滋冒油的牛肋排咽口水,“当然如果有迷迭香烤肉加持就更好了......”

陈逾明指尖无意识摩挲崖柏珠串,南笙正将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

这个动作让珠串突然发烫。

“若是方便,可以尝尝我们调的酱料。”

他目光掠过野餐垫上摊开的《营造法式》,“配你们带的古籍看,倒也算‘烟火风雅’。”

林小满的视线黏在滋滋冒油的烤架上,喉头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会不会太麻烦......”

话音未落,被唐果踩住脚背。

唐果笑得狡黠如狐:“陈学长的‘以食会友’我们可不敢辜负。”

她突然拽起南笙手腕,力道精准如榫入卯,“正好请教下‘偷心造’。”

同事A(肘击同伴):陈工居然认识那群姑娘?

同事B翻转着烤香菇低笑:“上周在古建所模型室......”

同事D突然呛了口啤酒:“咳咳......这炭火烟真呛!”

许悦萱的银叉在青花碟上刮出尖细锐响。

林小满蹦跳着跟上陈逾明:“我去帮忙端酱料!”

唐果挽起真丝衣袖:“陈学长可得教教炭火秘诀。”

她故意将南笙往何穗方向轻推,“我们笙笙最怕烟熏了。”

何穗旋开壶盖,药香混着紫藤气息漫出:“晨起配的安神茶。人参须通神明,五味子敛精气。”

她将茶汤注入茶盏,“此方可调交感神经敏感度。”

南笙指尖揪住衣角:“这......不太好吧?”

她瞥向十五米外烧烤架旁的身影,陈逾明正弯腰调整炭火,后颈绷出利落的弧线。

何穗将茶盏推向阳光:“人参须0.5克提神不燥。交感神经敏感时,肾上腺素会随专注力自然提升——”

汤里沉浮的五味子如玛瑙,“就像修复古画屏息瞬间的应激态。”

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狡黠,“陈学长连熬三夜赶标书,你忍心看他心悸盗汗?”

烧烤架上的青烟裹着肉香漫开,陈逾明翻动牛排的手忽然顿住——

南笙端着鎏金茶盏穿过人群,真丝衬衫被夕阳镀成琥珀色。

林小满突然抱着蜂蜜罐挤过来,柑橘香冲淡药味。

她故意提高音:“笙笙快给陈工送茶!”

她手肘“不慎”撞到南笙后背,“哎呀,这地真滑!”

南笙踉跄半步,茶盏堪堪停在陈逾明眼前。

“陈先生......”

南笙的尾音被炭火爆裂声吞没。

茶盏里浮沉的五味子像她此刻的心跳,在赭色茶汤里载沉载浮,“何穗配的安神茶,说能......”

许悦萱突然擦着火星挤到两人中间:“逾明胃寒,喝不得凉茶。”

她胸前的樱花丝巾扫过铁架,瞬间燎出焦痕。

陈逾明屈膝接过茶盏时,工装裤膝盖处的泥痕裂开细纹。

这个姿势让他视线与南笙齐平,一月未见的距离缩成冰裂纹盏上一道细隙。

茶汤入喉的刹那,参须的土腥混着五味子的酸涩在舌尖炸开。

陈逾明喉结滚动的频率突然加快,南笙发间的紫藤香冲破烧烤烟雾,与记忆中浴室氤氲的水汽重叠。

“小心烫。”

围观同事的抽气声里,采购部老张突然起哄:“陈工艳福不浅啊!”

几个男同事的哄笑惊飞了栖在烤架旁的麻雀。

陈逾明解外套的动作僵成一座青铜像。

许悦萱昨夜咬出的齿痕从松垮领口探出,像枚朱砂批注烙在泛黄的宣纸上。

南笙的瞳孔倏然收缩,参须茶的回甘在喉间凝成苦胆。

他想起醉酒那夜,南笙湿漉漉的衬衫下摆扫过浴室地板,水痕蜿蜒成他未写完的榫卯公式。

而今许悦萱昨夜她咬上来时说的“盖个章,省得野猫惦记”,此刻在锁骨下灼如烙铁。

林间蝉鸣戛然而止。

林小满蘸着蜂蜜画的笑脸在古籍上融化,糖浆蜿蜒成嘲讽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