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妖皇自有办法收服亲信。”

“你这狐狸好大的胃口。”

凌白食指勾起碧落下巴，强迫她与自己视线相对，后者不甘示弱回瞪。

“胃口不大，怎吞得下你？”

“这是本座最大让步，人宗真君稀缺，除本座外，没人可为你驻守雍州。”

“我真得控制你了。”

凌白莞尔，虎口微微用力，捏得碧落朱唇嘟圆。

“本座能容忍你插足半数，已经很给面子了，若你要强行控制本座，那我也没话说，不过...你远在中原，怕是总有疏忽之时。”

“你威胁我？”

“你也可以威胁我。”

碧落意犹未尽舔舐着朱唇，凌白摩挲着下巴，斟酌道：

“传送大阵半数也可，但需用黑天剑意构筑，此外，高层人事任免之前，需要先交由我过目。”

“...”

碧落娥眉微蹙，思索纠结着，久久不言。

黑天剑构筑大阵，意味着她掌控的大阵凌白至少可以随心使用，至于高层任免，与之前的苛刻条件并无差别，只是掣肘她的人，由涂秋云变成直属凌白。

她对神狐殿乃至雍州的掌控，仍是极为有限，凌白此举是给她戴上一副无形项圈，且挣脱不得。

但这，恰好是她能容忍的底线。

她自不会奢望能获得全部信任，凌白能稍微松松她脖子上的链子，她便满足了。

何况以凌白甩手掌柜的性子，往后中原天人两宗大战，他哪儿有耐性统管雍州诸事，往后她还是能实际上控制住半个雍州。

“唉，你这狗贼，可把我害苦了。”

“狗操的碧落，自食恶果。”

凌白反唇相讥，两人后续又商议好诸多细节，定下雍州战略和划分问题。

而后，碧落哼哼唧唧地服侍凌白穿衣，笨手笨脚，显然没做过伺候人的活，最后还是直接用灵力为两人穿戴整齐。

临行前，凌白扔给碧落两枚八荒地煞诀血池精元凝练的血丹，随口道：“你方突破，便数次大战，此丹可助你稳固根基，更进一步。”

碧落本是注视着凌白的背影，素手揉搓衣角颇有些扭捏，突然见这狗贼扔出丹丸，随手接过，细细感知方知其内里血气生机磅礴如海，无穷无尽，几乎可作为妖兽突破妖皇的至宝灵物。

两枚血丹，何止稳固根基，足够她修为突破到妖皇中期了。

“喂，接着狗贼，雍州本座自会为你守着。”

碧落收下血丹，抿唇忸怩片刻后，从袖袍中扔出一枚玉牌，凌白接过见其四平八方，表面镌刻八尾雪狐啸月图，内里蕴含碧落的神魂气息，正是碧落的魂牌。

此物显然是近期炼制，估计在关中大战之前，碧落便着手开始炼制，难怪有根基不稳的征兆。

碧落你这家伙，被调教得越来越娇了。

凌白收下魂牌，微微颔首后，一步踏出便消失在寝宫之中。

他并未腾挪太远，身形将将出现在门外，随意扫了眼目露惊恐，尖耳朵趴在门缝外，羞死欲死的涂秋云，递给她一方锦帕，平静道。

“擦擦口水吧。”

“不...我不是。”

“没关系的，青丘的狐狸都有些怪癖，我能理解。”

涂秋云手足无措，羞愤到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她已经是第三次偷听墙角被当面逮到，想要辩解又没脸开口，只能自暴自弃道。

“我想和你回中原。”

“不行，雍州初定，神狐殿也需要你，我打算把你扶持为碧落之后的神狐殿少主，帮我制衡碧落，同级监督。”

“我？制衡落姨？”

涂秋云呆滞，素手颤抖着指了指自己，她连妖王都没成，凭什么制衡雷劫妖皇？

“怎么，你怕她？”

“自然...不怕。”

涂秋云本想反问如何不怕，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怕，毕竟她内心深处，还是不齿落姨老狐狸吃嫩草，取代她在凌白心中的生态位。

她立时想要改口，凌白却直接拍板定下，并随手扔出一枚血丹。

血丹呈不规则形状，内里血脉生机磅礴，和他赐给碧落的如出一辙，但个头只有后者五分之一。

“服下此物，你便可尝试突破妖王，往后反攻荒州，还需你相助。”

凌白言罢，伸手在涂秋云头上轻抚，声音罕见地温柔起来：“你会帮我吧？”

“会...会。”

涂秋云颇有些受宠若惊，凌白何时对她这般温柔过。

“如此便拜托你了，待九州收复，诸事皆了，我有归隐之意，届时，你愿和我一起吗？”

“我？我也可以？”

涂秋云微怔，俏脸肉眼可见地欣喜起来，立时干劲十足。

凌白含笑未语，俯身在她额前轻轻浅吻，后者青眼振奋，呆滞片刻后，香肩颤抖不停。

再看凌白，伸手轻捏她略有些圆润的香腮，颇显宠爱，而后在涂秋云尚未回神之际，温和告别，余光则注视着大殿之外，负手久候的清美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