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下个月初八,您要与卢靖邦在浦江码头谈判,表面是谈军火生意,实则是要抢占他的码头控制权。"
苏御北瞳孔骤缩,右手猛地拍在桌上:"这是最高机密!"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茶水溅在烫金的桌布上,晕开一片暗色。
"刘副将每天凌晨三点都会去城西的春风茶馆。"苏槿不紧不慢地抽出手帕,擦拭溅到手上的茶渍。
张诗婉捂住嘴倒抽一口冷气,苏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更精彩的是——"苏槿突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您的堂弟苏御景在R国留学时,早被策反成了代号'夜莺'的间谍。他书房暗格里藏着三封密电,最后一封写着'月初八行动,斩草除根'。"
苏御北的呼吸变得粗重,军装下的肌肉绷得死紧。他突然想起上周军事会议上,刘副将确实反常地多次询问浦江布防细节。
"不可能..."苏宁的声音在发抖,"三叔他..."
"您遇刺后的第七天。"苏槿突然转向苏宁,"你会在去军营的路上遭遇车祸。肇事司机是卢家派来的,但指使者其实是——"她顿了顿,"刚刚继承镇武军的苏御景。"
张诗婉双腿一软,被丈夫一把扶住。苏槿的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夫人会在同一天晚上吞金自尽,而您的女儿会被软禁起来,因为她手里有苏家密档。"
"住口!"苏御北暴喝一声,但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因为对方刚刚提到了那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三个月前,他确实偷偷塞给女儿一封信,借口是"家书",实则是为防不测的保命符。
苏槿轻轻按住苏琮安颤抖的肩膀,声音忽然变得空灵:"督军应该记得,去年腊月初八,您带槿儿去慈云寺上香时,有个疯癫老和尚说过什么?"
苏御北如遭雷击。那天老和尚确实拦着他们,盯着苏槿说了句"死局已定,破局之人将借壳还魂"。他当时只当是胡言乱语...
"我不是妖邪。"苏槿的指尖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纹,"是您女儿用灵魂为代价,换我来改写苏家的死局。"
那道金符缓缓飘向苏御北,在触碰他额头的瞬间,老人眼前闪过无数血腥画面——自己倒在血泊中、儿子被卡车碾过、妻子悬梁自尽、女儿在暗牢里被拷问...最后的画面,是病榻上的苏槿对着虚空呢喃:"求求您,救救他们..."
苏琮安的手指突然深深掐进苏槿的肩膀,骨节发白,像是要把她钉在原地。既然是来救人的,等事情结束,是不是就要走了?
苏槿没有回头。她覆上苏琮安颤抖的手背,指尖在他腕间轻轻摩挲。这个隐秘的动作让少年呼吸一滞。
"林角峡谷的第三个山洞里,"她突然提高声音,"藏着苏御景从R国偷运来的三十箱德制冲锋枪。"转向苏御北时,语气已恢复冷静:"父亲不妨先派亲兵去查证,顺便..."余光扫过苏琮安紧绷的侧脸,"考虑接管警备团的事。"
最后一字刚落,苏槿拽着苏珩安上了楼。
二楼走廊昏暗不明。苏琮安在雕花廊柱旁停住,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你是不是很快会走..."他问的小心翼翼,声音闷得发颤。
苏槿温柔的捧起他的脸。少年眼底浮着一层水光,像是即将溺亡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她拇指抚过他发红的眼尾,轻声道:"不会,我会永远陪着你。"
苏琮安觉得自己心跳都快饿了几分,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苏御北暴怒的吼声和瓷器碎裂的声响。
苏槿理了理苏琮安衣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苏琮安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