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我背出来了!”
一口气背完,高俅信心大增,古话说的好,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高俅若是今日背不下来,头拧下来当球踢!
这么想着,高俅把宣纸一折,藏入怀中,大踏步的走了回去。
“爹,我喝完了。”高坎没想到高俅一去那么久,豆粥喝了两碗,已经是喝撑的一个状态了。
“好,正巧你喝完。”高俅面不改色,“你粥是喝完了,但这豆粥可有来历,你爹的大恩人苏大学士特地为此写过一首词,爹当时听完感慨良多,痛哭流涕,见你也懂事了,爹说与你。”
咳咳高俅咳嗽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
“君不见滹沱流澌车折轴,公孙仓皇奉豆粥。”高俅端起自己那碗豆粥,感情充沛,可忽然又忘了词,不过这一下可不能轻易的停了,“呃…嗯...对,君不见!”
“君不见刘文叔饥渴难耐解湿衣,声色相缠干戈寄。”
嗯?
本来高坎认认真真的听着,虽然不大明白什么意思,但其中感情深深的打动了高坎直到——这后面的词好像有点不正经啊。
什么叫饥渴解衣,什么叫色缠干鸡?
高坎都想问高俅一句,你确定背的是苏轼的词么?别是什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苏老湿的词吧!
“岂如江头千顷雪色芦,茅檐出没晨烟孤。
地碓舂秔光似玉,沙瓶煮豆软如酥。
我老此身无着处,卖书来问东家住。
卧听鸡鸣粥熟时,蓬头曳履君家去!”
也还好,高俅后面背的还算顺利,这让高坎压下了心中疑惑,定是谐音字,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爹,您学识真高,这么难的词都背的住。”
高坎开始了夸夸模式,高俅那老脸难得一红,不过倒也没谦虚,“爹以前在苏学士身边待过,背几句诗而已,这不是张口就来么!”
“爹,那这是啥意思啊。”高坎不知道高俅忽然背了一篇诗,就是为了炫耀文采,其中定有深意。
“高坎,这粥好喝不好喝?”高俅忽然来了一句,搞得高坎摸不到头脑。
“好喝。”
“说实话。”
“好……”高坎见高俅脸色拉下来了,赶忙顺着高俅的意思说道,“不好喝。”
“嗯…确实不好喝啊。”高俅满意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你今日遭人下了绊子,我也知道了,不过我希望你就受着,有些人咱惹不起。”
高俅唏嘘感叹,“小苏学士当时文采冠绝朝堂,出任翰林学士、侍读学士、礼部尚书等职,外放治理杭州、颍州、扬州、定州等地。但就是因为不是元祐党也不是元丰党,乌台诗案一出,就被一贬再贬,到死都没回到东京。”
“想他在黄州,又流落儋州,路途艰苦,非你我二人可想。”
“爹,那这和豆粥有什么关系。”高坎小心翼翼的问道。
“为父知道你在外吃了些苦头,但那是蔡家所为,你知道了也不能报复回去。”高俅拍着桌子,“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你记住了没?”
高俅权势,来自陛下,所以朝中根基不稳,像蔡京这般,从熙宁,元丰,一直到如今,历经四朝,根基稳固,又掌相权多年,如何是高俅可比。
高俅是有后手,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因为高坎和蔡蓧的一些纠葛就不断升级成高俅和蔡京之间的博弈。
“吃点苦总比天天喝豆粥,不,连豆粥都喝不了好!”高俅拍着桌子,激动道,“为父可不想再去喝豆粥了!”
高俅的意思要自己低头?
不可能,若是连个蔡五都要低头,何谈做这大宋脊梁?!
豆粥,豆粥,也要叫那蔡京一家子喝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