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面色古怪的看了下蒙着红布的摄像机,听着周围的经文声音。
怎么看怎么有点错乱感。
我佛什么时候也管电影了?为啥还有烤乳猪?
法事结束,大师们退离供桌后,导演和制片人才领着全体剧组工作人员,每人手持一炷香,开始拜祭四方。
随着摄影机红布掀开,开机仪式结束。
剧组正式开拍,林玉纷坐在导演椅子上和美术、灯光说着话,其他剧组人员,如场记、副导演、武术组等开始准备。
演员则是回到了化妆室开始换戏服。
房间不够,主演也没单独配一个房间,基本上两三个人共用。
唐丽君在安排的时候,见赵小刀、蒋心、崔然没啥意见也就放心了。
许多主演对剧组中的待遇十分在意,从衣食住行到各类细节都要求颇高。
稍有不如意便会发脾气。
所谓剧组里的“耍大牌”,大多源于此。
至于是否敬业,那便是另一个层面的话题了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唐丽君不用她管,她是协调整个剧组的,是控制财务流水用度,协调拍摄资源,直接对投资出品方负责。
一般都是副导演处理,这回牵扯到主演,怕副导演处理不了,就自己过来解释下。
崔然本来就是新人,赵小刀和蒋心都是从剧组底层摸打滚打过来的,性格上也不娇气,一个个表示无所谓。
男主和最大腕的两个演员都这样了,马可、张单峰这些慈问艺人也向副导演表示没事。
化妆间里,崔然正接受服装师的摆弄,头套被带上后挤压着头皮,很闷很热。
他皱了皱眉头,也没说啥,吃这碗饭就要做这工作。
换上仙气飘飘的白色服饰,虽同为白色,却与前世所见截然不同。
衣料上绣着暗纹,皆出自高级女工之手;形制沿用宋代士大夫的山野服,亦是宋代道士的着装风格。
内穿交领长衫,外披鹤氅,整套服饰形制优美,文气中暗合灵动山水之意,比前世那简陋如“丧葬服”的白衣好上太多。
发型上不再是披头散发,而是束发头戴三蕊芙蓉玉冠,横插卯酉簪。
这是崔然争取来的,他实在是看不上前世丧葬式服化道。
《花千骨》剧组中,港台幕后团队占比较大,其创作习惯对仙侠人物形象的塑造有着鲜明印记。
偏爱以披头散发搭配白衣服来营造“仙气”。
这种审美不仅渗透于仙侠题材,对古装剧的影响亦深,致使内地团队在拍摄同类作品时,也潜移默化地沿用了类似的服化道风格。
值得庆幸的是,后世随着古装历史剧对考据的愈发讲究,行业风气逐渐转向严谨,服化道设计也在去同质化与粗糙化的进程中不断改善。
这都是没有考究和文化素养缺失造成的,香港幕后制作团队又都没有文化靠师徒制学习。
港台老一辈导演多从内地移居而去,人文素养积淀深厚,其作品中台词的考究、场景的营造、人物的着装皆颇具底蕴,镜头语言亦充满诗意。
反观港台本土成长的导演,在人文底蕴上则逊色许多。
崔然曾就服化道问题与林玉芬、唐丽君反复沟通。
起初,二人认为“白衣飘飘 披发”既符合修仙人物的“仙气”设定,又足够飘逸帅气。
但崔然坚持己见,甚至自掏腰包从片酬中扣除更换服化道的费用,才最终说服对方。
因忌惮他的背景,美术指导与造型指导虽有异议却不敢多言。
毕竟他初进剧组便创下“换掉当红男主、险些连导演和女主一并调整”的惊人战绩,这般手腕早已奠定了他在组内的特殊地位。
在剧组这个“看人下菜碟”的环境里,所谓“欺负新人”“看不起晚辈”的戏码。
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