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削木头的声音响起,些许木屑落在樊牧的手边,但此时的樊牧却并不在意,只是削着手里的木头。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淡淡的削着手里的木头借此来平息自己心中的思绪。
仅此而已。
往日里他思绪不宁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雕刻木头了,这会让他的思绪逐渐的恢复到寻常时候的样子。
“哎——”
长叹一声,樊牧将手中的木头扔在了地上,眉宇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之色。
心中的思绪早就是如同浪涌一般奔腾不息了,哪里是削木头能够平静的了的?
他的双眸中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之色。
“大秦真的是被渗透成了筛子啊。”
樊牧嘴角带着嘲讽的神色。
从张良所知道的消息中,便可以看出来这一点。
张良知道的消息太多了、太详细了,甚至连李斯将律法修订到了哪一步、其中又有哪些填充的律法都打探了个清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朝廷所做的一切都在这些六国贵族的眼皮子底下。
但实则,樊牧也知道,这并不算夸张。
张良一个刺杀了皇帝的刺客,能够堂而皇之的在京都之中隐匿这么久,你说京都之中没有六国贵族的人,谁相信呢?
谁也不相信。
而在原本的历史中,秦同样是要面临着这许多的问题。
樊牧再次开始犹豫了。
“这天下动荡.....野心家们层出不穷,可是....这百姓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他们是无辜的啊。”
“为什么要为了这些野心家们的贪婪而付出一切呢?”
樊牧放下了手中的木头,站在院子中,遥遥的看着远处的天穹,脸上带着些许的苦闷之色。
他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战争是政治家的游戏,在战争中死掉的只有农民的儿子以及另外一个农民的儿子,那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们只会站在棋盘外,看着这残忍的厮杀,而后签订合约,各自得到属于自己的利益,以这些利益来填充自己的野心和贪婪。
此时的天下,恐怕便处于这样子的局面吧?
可是樊牧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他不知道,可是却依旧要做。
缓缓的闭上眼睛后,樊牧再次睁开了眼睛。
既然改不了这天下的大事,便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开始,为黔首们做一些事情吧。
远处的乌云密布席卷,将一切都给覆盖住了,而后缓缓的落在一旁。
“淅淅沥沥——”
些许雨点从头顶落下,而后落在了这院子中,樊牧撑开了头顶的伞,而后缓慢的走向李斯的府邸。
此时的黔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最需要的不是钱、不是名利、那些是野心家们、亦或者是属于贵族中底层的军卒们所需要的,而寻常的黔首们所需要的,只是活着。
可以....喘口气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