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我说你为啥刚刚撕心裂肺地喊我“喂”,哭丧到最后也只叫出一个“巡夜的”。
娘希匹,原来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不过看在那两张劵的份上,沈晋还是忍了,草草还了一礼。
“我叫沈晋,流民出身,落水村巡夜人。”
“沈……晋……”
念叨了两下,像是要把这俩字刻在心里。
李铮抬起头来,看向躺倒在地,但仍旧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僵。
“沈巡夜,这祸害虽然除了,可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您有彻底解决它的法子吗?”
沈晋略一思……哦,青冥真是太贴心了,他直接看着方框开始念字幕。
“尸魁能成,是因为体内有浓重的怨气,堵住了尸体喉咙里的一口生气。”
“现在它心窍被刺穿,脑袋也没了,如果你真怕什么夜长梦多,大不了一把火烧掉就是了。”
“妥!”
李铮迈开步子,打算去收集些枯枝败叶,连夜灭了这个祸害。
可才刚抬起脚,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巡夜稍等!”
连忙赶到黑僵身旁,用刀背翻动起了尸体。
然而这一翻不要紧,他发现在尸体的背后,除了沈晋扎进去的刀口,居然还有一道血痕。
“这!”
用腰间的匕首拨开衣料,原来那是一道看起来相当恐怖,被不知什么东西捅出的创口!
已经发黑的血肉外翻,血迹也早就干透,如此种种,绝不是新伤。
发觉情况不对,沈晋也凑了过来,但见状并不惊讶,只是摇头。
“堂堂一个内息境武人,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荒郊野岭,也难怪会化为尸魁。”
李铮没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翻过尸体,拨开黑毛,借着月光定睛一看……
只见一张死不瞑目,满面怒容的中年汉子脸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他是……罐子沟的三当家!”
李铮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连手里的刀子都丢了。
沈晋则眼珠一转,嗅到了几分不一样。
“怎么,听你这说法,他是附近的土匪?”
“悍匪,而且是易家养的悍匪……”
李铮擦了擦手,眼中满是苦涩。
“沈巡夜,这具尸首我们恐怕烧不得啊。”
“怎么?”
“根据罐子沟的说法,三当家是七天前失踪的。”
捕快比出五根手指。
“霍老大发了话,贴五十两银子找,而且寻见尸首送过去也行。”
龟龟,这黑皮怪值五十两呐?
沈晋差点绷不住脸上的云淡风轻。
可这古怪的表情落在李铮的眼里就是高人对阿堵物的厌恶。
连忙做了个揖。
“沈巡夜,衙门里的事您可能不清楚,这里面的水啊,太深了……”
论资排辈,能一直数到六的那几位,是衙门的老爷,是县城的老爷,但不是整个易水县的老爷。
王权不下乡,县令又是几年一轮换,乡间治理自然只能靠地方豪强来挑大梁。
而在这小小的易水县,能在众多大族里稳抓龙头棍,当乡民代表的,恰好是一个姓易的家族。
前任县令性子懦,或者说他就是来捞钱,好为回京任职积攒人脉的,完全不管其他。
所以易家家主只要银两孝敬管够,双方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乐乐呵呵,和气生财。
但如今这个郑县令可不一样,他贪财贪玩贪色,但最贪的还是刻进骨子里的权力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