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茶馆里其他的客人们交头接耳了一番后也觉得情况不对,不过他们大多只是商贾罢了,没有易老爷的本事,只能静观其变。
变化出现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快,就在第二天下午,市面上又出现了一个更离谱的传言——狐狸山放出消息,说在易水北部四处欺辱乡民的不是他们,是有人假借名义抹黑!
抹……黑?
这下可真的是活久见,整个易水县人人从南麻到北,连一直不问世事的新晋教书先生曾致轩都悄悄找到沈晋,询问他这是什么情况——虽然我知道贵县位于边境,但民风也不能这么彪悍吧!
“呃,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非要问清楚呢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要按照情况来定。”
曾致轩:“???”
然而这还没完,就在各大茶馆众说纷纭,各路高手都在分析这帮突然出现在北部的土匪到底是谁,并详细论证他们为何是罐子沟土匪时,另一边的罐子沟也发话了,说在易水北部四处欺辱乡民的不是他们,是有人故意搅混水!
好家伙,一时间狐狸山指责罐子沟,罐子沟指责狐狸山,两派土匪你来我往,靠着所谓的“放出口风”在舆论场打得不可开交。
而且既然双方全都是在通过无凭无据的方式互相放话,那自然也可以有其他人“代为效劳”,于是一个属于乐子人的好时代来临了。
短短三天时间,狐狸山跟罐子沟之间的故事已经被扩展到可以填满两本小说,双方的恩怨情仇加起来更是能凑一本《百年孤独》。
最重要的是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大苍的国土,两路土匪平日里低调一点尚且还能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闹腾得这么大,县衙要是再不吭声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因此就在第四天,沈晋刚从赵氏拳馆出来,就收到了一封来自皂吏的信件,说县令大人邀请他明日赴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县令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沈晋便在第二日来到了县城最大,消费水平也最高的饭馆,背后东家乃是县令他大房老婆的鼎来香。
谁知进门一看,好家伙,大操大办的十几桌里大半是熟人,而且无一例外不是易水县这一地界的能人异士,要不是陈馍为人比较低调,估计都能混来一个位子。
坐下后没喝两杯,脸上顶着黑眼圈的郑县令便图穷匕见,表明了自己今天组这个局的来意——摇人。
虽然他嘴上说组建这个“聚贤堂”的目的是凝聚易水县本地的力量,来对抗包括古树村惨案在内的诸多奇闻诡事。
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其实他就是怕了,怕两边土匪打起来,怕事情闹大,怕自己的官帽子出了问题,这才想要赶紧拉拢各路人马,拱卫自己,把控局势。
听起来狼狈,但县令终究是王权代表,手里的钱财与势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所以在座的诸多好汉犹豫一番后还是决定加入聚贤堂,成为郑县令的门客之一。
这其中也包括且说大师和严庙祝,他们背后的势力本来就跟县衙交好,此行自然要应和县令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