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晋前来,曾探花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般哈哈一笑。
“不怕!我们曾家祖上本就是耕读传家,这次算是对得起老祖宗了。”
就像是在印证这句话,他虽然有主动留沈晋吃饭,却并没有端出什么锦衣玉食,而是简简单单整了点清炒蔬菜,唯一的荤腥就是盖在小米饭上的几块腊肉,酒水更是只有一小瓶。
“抱歉,我没收孩子们钱,偶尔人家强塞的也都转手接济乡里了,这些都是人家拜师时给的束脩,凑活吃吧。”
“害,我也没指望吃啥大鱼大肉,只要看你自得其乐我就放心了。”
“怎么,怕我吃不了苦,会在中途跑了?”
“是啊,村里教书不容易,以前我们村也找过先生,有本事的不愿意来,愿意来的没本事,就放弃了。”
听见这话,曾致轩似乎想起了什么,望着正在院子里练武的薄叔,沉默良久。
“其实一年之期将至,老师昨天又催我回京了,说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让我进翰林,只要耐心熬上十年,出来以后至少从五品,京官!”
龟龟,三十三岁的从五品京官?
难怪牢郑拼了命地也想攀关系回京,要知道这老小子四十多了也才混了个正七品县令而已,听见这话不得活活气死!
所以曾致轩实在拖不下去了,这几天就得赶快出发回京,不然要是耽误了进翰林院的日子,影响前途事小,害得老师失望事大!
但他能感觉到沈晋身上秘密颇多,未来也肯定不会局限在这一州一县之地,所以曾致轩在吐槽之余,也许诺沈晋之后去皇都的时候大可来找他,在下能帮肯定帮!
“没问题,咱们可是朋友啊!”
“是啊,当然!”
大概是有志向的年轻人注定会有共同话题吧,两人喝完了酒便喝茶,聊了很多有关于易水县和百姓的事,又不约而同地叹息良久,直到深夜才散去。
但沈晋才刚走出大门,却听见站在外面侍卫的薄叔来了一句。
“沈天师,如果小的没有猜错,您突破归元了吧?”
沈晋如今并不怕他,因此并没有慌张,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来,低声道。
“你怎么知道?”
薄叔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眼里却闪烁着莫名的光。
“天师,先不说您带回来的姑娘虽有染发,但发根却漏了一抹白色,跟前几日在庆丰擂台连赢四位归元高手的女侠颇像,单说您前脚刚走,后脚青州就出了个四处挑战各路高手的求败大侠,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你还知道什么?”
“您和庆丰城九龙阁的老板娘龙夫人是朋友,或者说你们几个彼此之间都是朋友,这场比武大会就是你们为了威慑各路江湖人士而攒的局。”
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能完全保密的东西,因此沈晋知道这种事难免会走漏风声,透出去那么一两个线索,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被一个看似窝在村落里的下人分析个一清二楚。
因此他略一思索,也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来。
“这么看来,薄叔你恐怕不是练过武的家丁那么简单吧,敢问您……”
薄叔立刻挺直腰板,啪地一声抱了个拳。
“大苍治安司所属,金牌夜行者凉薄,奉上级命令保护曾公子游学。”
卧槽?
沈晋虽然对于苍王朝的体系了解不多,但这个“夜行者”他还是知道的,说穿了就是锦衣卫,而且内部只招收武者,专门负责处理大苍王朝上下凡人相关的事务。